方繼藩嫌棄的看了鄧健一眼。
這廝拍馬屁的水準,真是幼兒園的水平,就這樣,你也能在臭不要臉的圈子里混著,也算是你祖上積德了,論起來,老子是你的祖師爺。
方繼藩感慨道:“以后我決心,不讓你侍奉了,將來我得長住在公主府里,那里比咱們這個家,地段好,也幽靜,離皇城近,修飾的也很好。”
鄧健聽罷,臉色變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不到,自己悉心侍奉了少爺這么多年,竟不成想,要失業了。
他頓時眼淚磅礴而出:“少爺,少爺,不成啊,小的……小的……”
鄧健這家伙,有時候讓方繼藩恨的牙癢癢,從前他總拿方景隆的名義,看著自己的病,可說起來,這小子倒也盡責,冒著被自己打死的危險,時刻去給方景隆打小報告,自己稍有一丁點的紕漏,他便膽大包天的提出質疑。
可細細想來,不還是擔心自己的病嗎?
雖然方繼藩壓根就什么病都沒有。
方繼藩感慨道:“小鄧鄧啊,你也跟了我這么多年,對我算是赤膽忠心了,而今,我不需你照料了,已經另請高明啦,你是不曉得,公主府里的伴駕丫頭們,細心程度,不知強你多少倍,還有那宦官,個個都是知寒熱的。”
這些話,幾乎是戳鄧健的心窩子。
方繼藩道:“可是少爺,是個念舊情的人啊,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方繼藩是講良心的人,所以我想好了,此次有一個差事給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讓你炮一躺腿而已,辦妥了,就是大功。”
鄧健一聽,精神抖擻:“少爺,不知是什么差事?”
方繼藩翹著腳:“你去個地方,跟著江臣一道去,到了那兒,給本少爺帶著人,尋找礦脈。”
方繼藩說著,親自去取了輿圖,鋪開,鄧健便湊了上來,笑嘻嘻的樣子:“很遠嗎?少爺對我真好。”
他親眼看到方繼藩的手指,從京師,一直蠕動,慢慢的,越挪越遠,最終,越過了無數的山川,最終,穿過了重重的關隘,最后,在河西某一個位置落定。
鄧健笑容逐漸消失。
方繼藩點了點:“就在這了,具體礦脈的位置,我也不知,不過萬事開頭難,去找便是了。”
“可是……”鄧健期期艾艾道:“可是少爺……這……這不是關外嗎?”
“沒錯,就是關外。”
這是河西之地。
而方繼藩所指的位置,則是后世的白銀市。
當然,現在的白銀市,還是一片荒蕪。
這里……也曾是大明的疆土,大明曾在這里設置軍衛。
可遺憾的事,弘治皇帝登基之后,韃靼人一次次的騷擾攻擊河西,因為河西在九邊之外,明軍為了應對韃靼人的襲擊,不勝其擾,死傷慘重。
弘治皇帝雖然勤政,卻多受文臣們的影響。
文臣們認為,河西太虧了,照成了大明的持續流血,想省錢,不如放棄河西,反正這地方,也沒有什么油水,因此,弘治皇帝便保留了河西之地的幾處重鎮,譬如蘭州。
這白銀,其實距離蘭州不遠,卻幾乎已淪為了韃靼人的牧場,雖然韃靼人并不經常去,只是逐草而來,卻因為大量軍鎮的撤銷,使得漢人幾乎不敢深入蘭州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