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等人,個個沒做聲,可心卻已沉到了谷底,這下……真玩完了,禮部尚書都捐了,駙馬都尉也捐了,一個捐的是礦,一個捐的幾乎是自己絕大多數的家當,那么,人們會問,內閣首輔大學士,要不要捐,內閣大學士,要不要捐,還有兵部尚書、刑部尚書,還有無數的翰林,無數的御史。
沒理由不捐啊。
……
這張升,沒沉住氣,坑人!
馬文升怒視著張升。
因為馬文升恰好家里也有一萬多畝地,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挪一挪自己的祖墳了,可能是自己祖墳沒埋好,風水有問題。
弘治皇帝擺手:“張卿家有這心即可……”
弘治皇帝想要拒絕,若是縱容這般下去,只怕整個朝廷,都要人心浮動了吧。
弘治皇帝畢竟是厚道人。
方繼藩道:“陛下,一萬畝地,在江西,可以養活數千的百姓,那里,都是上好的水田,兒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數千百姓的生計,有著落了。”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
這么一想,還真是呢……
一個是張升,一個是數千百姓。
弘治皇帝索性默不作聲了。
張升渾渾噩噩的,腦子幾乎要炸開,地……沒了……
他漸漸的清醒了過來,人冷靜了許多,這一冷靜,便禁不住的開始后悔,怎么就捐了呢,陛下怎么也不說兩句公道話,這下遭了,不肖子孫啊我……
他渾渾噩噩的,后頭的話,再聽不進去了,見眾臣一臉復雜的要告辭,他也腦子一片空白,尾隨著人一道出了暖閣。
看著外頭刺眼的陽光,張升腦子有了個疑問,我……是誰……這是在哪?
而后,一股記憶涌上心頭。
接著看到劉健等人一臉嫌棄的臉色,顯然,這一次許多人都被張升坑大發了。
連馬文升,這平日總被人罵的狗血淋頭,逢人就沒底氣的兵部尚書,現在也怒目而視。
這種心理很好理解。
方繼藩是個孩子,還有腦疾,他做什么事,都無法預料,這家伙很缺德,可你能拿他怎么樣,他是駙馬,他缺德是應該的。
可你張升是禮部尚書,你還是個孩子,你也有腦疾,這么大的事,你就一點都拎不清,你……坑苦我們了啊。
方繼藩和朱厚照二人聯袂而出,兩個人笑嘻嘻,方繼藩說到:“咱們大明的文武,文官不愛財,武官不畏死,殿下,大明中興有望了啊。”
朱厚照道:“張家才一萬多畝地,本宮聽說,謝師傅家才可怕呢,他家在江浙,良田數十萬畝,仆從如云。”
走在前頭的謝遷隱約聽到,身軀一震……老臉憋得通紅,可很快,又疾步快走,一溜煙,沒了蹤影。
方繼藩感慨道:“天下為公,何愁百姓們不可以安居樂業啊。若是人人都如我方繼藩這般,這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老方……”朱厚照眨巴著眼,眼圈又紅了:“你真是個好人啊。”
方繼藩含蓄的微笑:“這不算什么,我方繼藩,心里除了陛下、太子還有百姓,從沒有我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