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哪里?
不像是島嶼,莫非……就是無數人苦苦尋覓了一年多的……黃金洲?
一個佛朗機人押了來,他衣衫襤褸,渾身是血,門牙已落了幾顆,奄奄一息,想來,他被張鶴齡等人折磨怕了,哆哆嗦嗦,見到了張鶴齡,便蜷著身,張鶴齡將望遠鏡交給他:“看看,這是哪里。”
這個佛朗機人,是一個商船的船長,據說,曾去過許多地方,年輕時,曾參加葡萄牙的海軍,在地中海,和奧斯曼的艦隊作戰,此后,作為船員,去過黃金洲,并且在那里待過數年,此后,他又折返回了葡萄牙,受雇于商隊,帶領船只,來往于東印度和葡萄牙的航線,運輸香料。
可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他戰戰兢兢的拿起了望遠鏡,看向遠處地平線的山巒。
最后,他嘴唇嚅囁著,道:“是……是阿美利加洲,對,就是這里,上頭的樹,這里的樹,便是阿美利加洲所獨有,這里……像是中部,不錯,你看那杉樹,應當就在此,這里理應是‘深淵’,是‘深淵’。”
張鶴齡作勢要打人,天天拿著這些佛朗機人當做沙袋,揍得他們嗷嗷叫,這艦船上,又是寂寞無比,張鶴齡也學來了不少葡萄牙的語言。
“深淵?不少金山?”
“我們叫它‘深淵’,這里不是金山,從你們的輿圖上顯示,這里距離金山,怕還有上千里,要向北……向北……”接著,他開始一個個字母的拼寫著‘深淵’的拼音,自他口里,一個個音節組成了一個短句:“洪都拉斯”。
“洪都拉斯!”張鶴齡撇撇嘴:“這名字不好聽,現在開始,改名,叫小朱秀才是壞人,因為,這是我們的艦船發現的,就用此名。”
名字雖長了一點。
可無妨。
雖然張鶴齡也搞不明白,這什么小朱秀才是哪個鳥,還有人任性著,用秀才來取名的。可是……長久的航行,他和小朱秀才是壞人號,已經有了感情,現在,他希望用小朱秀才是壞人號的船名,來紀念這偉大的發現。
“簡稱為:壞小朱!”
這佛朗機船長,不敢做聲,只是戰戰兢兢的垂手而立。
張鶴齡隨即兇惡的看著船長:“既然你們已經發現了這里,想來,在此,也有你們的人吧,他們在何處?”
“我……我大致知道……城鎮的位置,這里在數年前,據我所知,多為西班牙人駐扎,他們在此,至少有九十多名士兵,還有數百上千人的水手、牧師以及商人還有……”
“一千多人!”張鶴齡吸了吸要流下來的涎水。
船上,水手和水兵們統統都聚了來,一個個雙目放光。
他們曾襲擊過佛朗機人小規模的定居點,這些人都有大量的財貨,而顯然,在此……有一個規模不小的城鎮。
“我們可以襲擊他們,他們一定有可供停泊的港口,而恰好,我們也有你們佛朗機的艦船,對不對?”
船長已經被揍得麻木了,毫無反抗之心:“是的,偉大的東方之主。”
張鶴齡一躍上了船舷,手中抓著纜繩,俯瞰著甲板上的無數船員和水手,高呼道:“發財的時候……到了!這里,有金,有銀,有糧,有女人!我奉陛下之命,將這些金銀珠寶,統統賜給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東西!”
“萬歲!”瘋狂的水兵們雙目赤紅,發出了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