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牙箭,如飛蝗一般,射出,威勢更足。
破空的狼牙箭呼嘯著。
而張元錫卻再沒有去看自己是否射中目標,因為對他而言,這沒又意義,射出去的箭,自己已經無法主導了。
與其如此,他需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所以,他微微的躬身,從箭箱里,繼續抽箭。
那破空而來的第二箭,徹底讓赤術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不可能……
這是連射,對面這個瘸子,到底是如何做到?
那如飛蝗一般的箭矢,已是轉瞬而至。
赤術下意識的……想躲。
可一切都……遲了。
在他的瞳孔里,倒映著箭簇的鋒芒。
電光火石之間,赤術悶哼一聲,這該死的箭矢,竟是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大腿。
呃………啊!
赤術嚎叫。
那狼牙箭,竟是生生將他的大腿貫穿。
鮮血淋漓的箭頭,帶著無以倫比的力道,直接自他的大腿貫穿而出。
赤術搖晃著,疼……疼的厲害,他拼命的想要向前蠕動,現在……他也一瘸一拐。
他是大漠中的漢子,早已將各種刀傷、箭傷,當做家常便飯,他咬著牙,忍受著這無以倫比的劇痛,幾乎是拖拽著這殘破的腿,依舊……向前一步步的挪動。
他要走下去,要靠近這個該死的瘸子,一定要殺死他。
我赤術向長生天所賜福的父汗起誓,一定要手刃自己的仇敵。
城墻之上,沒有歡呼。
許多人已看清了這一幕,可是現在……卻是出奇的沉默。
除了氣喘如牛,撲哧撲哧的赤術。
更可怕的……開始了。
遠處……
張元錫并沒有理會第二箭是否射中,因為,第三箭已搭在了弓弦上。
他心如古井無波,腦海里,只有方繼藩,這個鼓勵自己走出家來的叔父,這個教會自己,人生可以如此繽紛多彩的人。
此刻,張元錫的血,沸騰了。
那潛藏在心底深處,因為腳疾而死死壓在體內的巨大熱血,在這一刻,統統的迸發了出來。
渾身的每一塊肌肉,宛如都成了一張弓,狼牙箭非是自鐵胎弓射出,而是源自于自己身體的力量。
三連射!
嗤……
箭矢入肉。
這一箭,直中赤術的肩窩。
赤術身子,生生的被狼牙箭強大的力量狠狠一震,身子后仰,以至雙腿,下意識的想要穩住自己的平衡,可雙腳劇烈一動,那腳下的疼痛,瞬間讓他臉色煞白,疼的要昏厥過去。
緊接其后,是那肩窩處,肩骨碎裂的聲音,狼牙箭的箭尖,好似鑿穿了他的肩骨,血霧噴灑而出。
此時……赤術流出淚來。
手中的弓,哐當落地。
三連射,這是三連射。
如此巨大的力量,如此強硬的弓,一個人,是怎么做到三連射的。
自己這一輩子,都在學箭啊,每日至少開三十弓,開三十弓,尚且無法做到三連射,可這個瘸子,這個該死的瘸子……他如何做到的?
其實他不知道,對面那個瘸子,是自小做數千上萬個引體向上的人,他必須得靠手,來取代自己的四肢,他每一次,雙臂死死的將力量灌注在拐杖上,接著,再借由拐杖將自己的身體撐起,這種鍛煉,對他而言,都是習以為常,他練習臂力時,就如人們穿衣吃飯。
赤術搖搖晃晃,他支撐不下去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不甘心的,發出怒吼。
自己是長生天賜福的大可汗之子啊。
怎么可以,死在一個瘸子的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