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元苦著臉:“他們是來尋蘇月的。”
“蘇月,哪個蘇月,我不認得他。”方繼藩道。
“醫學院的那個。”王金元小心翼翼。
方繼藩這才想起來了,不過卻是繃著臉:“醫學院,不認得,不認得,將他交出去,外頭的人冤有頭債有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跟咱們西山沒關系。”
王金元道:“還真有可能要將他打死的。”
“……”方繼藩心里想,蘇月看著不像個二百五啊,居然還能捅這么大的簍子:“他到底糟蹋了誰家的姑娘?”
王金元搖頭:“他偷偷去扒人家墳了,人家前日才下葬,他夜里帶著幾個人,悄悄的將人墳挖了,打開棺木,將尸首偷了,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被人瞧見,還認了出來,結果,昨天夜里,他又將人的尸首要偷偷帶回去重新掩埋,那里早蹲守了人,他嚇得連夜棄尸,跑了回來。”
方繼藩身軀一震:“難怪我見他賊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他偷人尸首做什么?”
王金元苦笑:“他自己說,想要知道這人身子里,到底是什么東西,拿來研究研究,前天夜里偷了尸首回來,不肯睡,和一群醫學院的人,關在蠶室里,將人的心肝脾肺,統統掏了出來,哎……真是慘不忍睹啊,掏了一天,又縫了回去……”
方繼藩頭皮發麻。
蘇月這些家伙,居然去做研究去了。
想要尸首找我啊,詔獄里隨隨便便,每月保準能供應七八具,也不知跟誰去學的,居然去偷了。
“那小子有沒有悔改?”方繼藩坐下,氣咻咻的道。
王金元苦笑道:“他說大夫的事,偷尸不是偷……”
方繼藩哈哈大笑起來:“誒呀,這小子很有幾分性格,果然是我教出來的,像我。”
王金元苦瓜著臉,苦主昨夜沒將他追到,今兒一早,糾集了不少人來,就攔在西山外頭,要討要個說法呢。
方繼藩手指頭,磕著案牘,徐徐道:“這個事最好辦,給他們兩條路走,一條呢,是西山出錢出力,重新下葬,墓穴,重選,找我師侄,李朝文那小子來,讓他來選,親自主持下葬的事,棺木用最好的,總而言之,大操大辦,風風光光,好棺佳穴,另外,再賠五百兩銀子……這第二條路,就更簡單了,告訴他們,不答應,那也容易,蘇月送出去,由著他們打死,可蘇月若是被打死了,我也只好把他們打死,索性,讓他們家的喪事,一口氣全辦了。”
方繼藩說罷,心里不禁一咯噔,自己這是怎么了,我方繼藩……是個三觀奇正的人啊,我為啥會脫口而出這樣可怕的話,哎呀,我是怎么了,莫非當真被這俗世所污染?糟了,要反省,三省吾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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