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理解方繼藩對歐陽志的感情。
每一個門生,都是方繼藩的孩子。
雖然……方繼藩年齡小,可是兩世為人,方繼藩的外表雖給人一種缺德的感覺。
可這個世上,真正能了解方繼藩的人,想來是這幾個門生,還有公主殿下。
好吧,朱厚照算半個,他偶爾對自己也有一些誤會。
正因如此,看著歐陽志見了自己來,疼的眼淚泊泊的樣子,方繼藩揪心的疼。
這輩子,沒吃過這樣的虧啊。
方繼藩怒了。
是誰干的。
不將他剁成肉泥,方繼藩就不姓方了。
可現在,先救治歐陽志的手要緊。
雖然……不可能完全的讓歐陽志的恢復如初,眼下這簡陋的條件,能做的,也只是讓歐陽志可以勉強痊愈,不必截了手掌,可以保持一部分的功能罷了。
可無論如何,方繼藩也要努力使他的手好一些。
幾個宦官,急匆匆的將人抬去了蠶室。
方繼藩想追著去,可聽到弘治皇帝冷著臉道:“查出來了什么么?”
方繼藩駐足。
要救治,還需等蘇月快馬加鞭趕來。
現在歐陽志已止了血,還算穩定。
方繼藩想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家伙。
蕭敬戰戰兢兢:“陛下,那該死的梁靜,他的臥室已翻了個底朝天,所有出入宮禁的人員,都詳查了一番。暫時……沒有收獲。匕首,想來是梁靜帶入宮的。”
弘治皇帝臉色鐵青:“入宮時,沒有搜查?”
蕭敬忙是拜倒:“是奴婢的疏失,宮中確實有規矩,所有人出入宮禁,都需查抄身上的違禁之物。不過……這該死的梁靜,乃是尚衣監的大太監,在宮里,也有一些勢力,想來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出入時,也會夾帶一些東西,禁衛們不敢搜查吧。”
規矩是規矩,規矩是死的,那些禁衛,對待尋常的宦官,自是盡職盡責,可對于一些宮里的大人物,就不敢放肆了。
弘治皇帝拂袖:“他受誰的指使?”
“奴婢……奴婢斗膽一言。”蕭敬大了膽子:“前些日子,廠衛查到一些線索。”
“說。”
蕭敬打了個冷顫:“寧……寧王……”
他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殿中所有人,都震驚了。
對于寧王,許多人想來都不陌生,寧王最喜歡交好京中之人,平時,可沒少費心思,給京里的人送禮。
所有人都沉默著,收禮歸收禮,可寧王犯了這等事,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蕭敬以為,自己說到寧王時,陛下一定會震怒,追問自己有沒有真憑實據,這才是他最害怕的。
可是……弘治皇帝面帶獰笑:“是嗎?倘若是他,朕也絕不輕饒,此事,不可外泄,廠衛要加緊打探,為了防范于未然,張懋。”
張懋正色道:“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