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出了什么事?”弘治皇帝皺眉。
“奴婢不知。”蕭敬想了想,難以啟齒:“奴婢……見英國公眼里……帶著淚光。”
弘治皇帝頓覺得天旋地轉。
出事了,果然出事了,英國公是何等人,什么事可讓他眼里帶淚。
弘治皇帝艱難的道:“叫進來吧,叫進來,掌燈,掌燈……”
弘治皇帝則獨自艱難的趿鞋而起,只穿著里衣,來回的踱步。
張懋很快和歐陽志一道入帳。
而蕭敬則點起了一盞盞燈,轉眼之間,帳中通亮。
“出了什么事?”弘治皇帝焦慮的道:“有什么事,哪怕天塌下來,也要如實奏報。”
“陛下……”張懋努力的想擠出笑容,可一聲陛下剛說完,突然便覺得自己眼睛里干澀的厲害,眼淚嘩啦啦的落地,哽咽道:“陛下……南昌府,定了,定了……太子殿下,攜方繼藩,率張元錫人等,殺寧王,復南昌府……”
“……”
弘治皇帝一震。
他還以為,是噩耗呢?
怎么轉眼之間……
弘治皇帝不禁道:“你說什么,你說寧王死了,太子拿下了南昌城?若如此,你哭什么?”
“老臣,喜極而泣。陛下,這是奏報,請陛下過目。”
取出了奏報,送到了弘治皇帝面前。
弘治皇帝飛快的將奏報抓了過去,而后瘋了似得,將奏報打開,他一目十行的瀏覽過去,這一看……先是震驚,而后,眼里掠過了驚喜。
“這個小……厚照,他還真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區區數人,便平定了叛亂?飛球騰空而起,命人擊殺……為何朕當初,不曾想到?早知如此,豈不是要平寧王,只需數人就可以辦到?可是……朕……”弘治皇帝忍不住拍自己額頭。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這個小畜生,他還活著。
活著,就一切皆好。
弘治皇帝焦慮的來回踱步,道:“方繼藩率先登城,這家伙,倒是有幾分膽量。厚照、繼藩,還有一個楊彪,一個叫沈傲的是嗎?還有……張元錫,張元錫是不是那個瘸腿的那個,還有……李懌,李懌是誰?”
“朝鮮國王。”蕭敬忍不住提醒。
“對。”弘治皇帝無法理解這個組合。
弘治皇帝又低頭一看,皺眉:“劉瑾盡忠……他死了?是不是那個聽他說話,不像是個宦官的那個?”
“正是他。”蕭敬心里唏噓,死了?噢,死了就死了吧,這個雜碎,平時沒少在太子殿下面前編排咱吧,沒有咱,會有他的今日,且春風得意之后,愈發的不將咱放在眼里了,上一次來司禮監,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咱就解個手,他便將咱案上的干果偷去吃了,這還是人嗎,還有將咱放在眼里嗎?這是挑釁哪,這豈不就是暗示咱,這司禮監,遲早是他劉瑾的?
弘治皇帝又驚又喜:“是個忠臣啊,死的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可惜了。”所有人一起應和。
弘治皇帝道:“尋了他的尸骨,厚葬吧,這也算是功臣,查一查,他有沒有侄子,若有,賜個世襲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