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很久之后,歐陽志臉微微一紅,道:“陛下,臣不能回答。”
“不能還是不敢?”弘治皇帝越發覺得蹊蹺。
歐陽志道:“不敢,也不能。”
弘治皇帝百爪撓心,隨即,卻是搖頭苦笑。
歐陽志有自己堅持的一面,催問下去,想來也不會有結果。
這小子……真厚道啊。
一個時辰之后,大軍啟程,浩浩蕩蕩,連綿不絕的軍馬,猶如長蛇,一路南下。
………………
南昌府。
紅谷灘這兒,堤壩已初具規模,此時是冬日,恰好是枯水期,正是修筑堤壩的好時候。
方繼藩在棚子里,提筆,做著記錄,腳下,是一個炭盆,真的……好辛苦啊,哪怕是炭盆,竟也無法使自己身子暖和一些。
方繼藩便抬頭,南昌的風,真大啊,宛如妖風,呼呼的響。
沿著河道的灘地上,大量的土地開始開墾,朱厚照讓人掛起了旗幟,招徠流民,管你從前是做什么的,即便是做賊,一概不論,來了這里,便給你一份口糧,給你農具,干活。
這時候,飛球就有了大用場,楊彪和沈傲升空,沿著贛江一帶,用望遠鏡目測附近的土地,繪制出輿圖,這飛球升空,立即引來無數人的歡呼,飛球上,刷了漆,上書朱厚照的官名,字太多,一個飛球要裝不下了。
因為人多,所以土地開墾的極快,土豆和紅薯也已讓當地的屯田校尉運了來,準備開春之后,進行播種。
當然,在肥沃的土地上,種植稻谷卻是最好的,先育苗,而后插秧。
現在時候還早,大家吃的,都是寧王預備謀反的軍糧,不亦樂乎。
熊二因為年紀大,所以給方繼藩做幫手。
在棚子里,他覺得很自在,給方繼藩研墨。
方繼藩道:“我想回家呀,我妻子要生了。”
“呀。”熊二看著方繼藩,羨慕的道:“都尉,您都有妻子了啊。”
接著咂著干癟的嘴唇,發出嘖嘖的聲音。
方繼藩道:“我叫駙馬都尉,我沒妻子,怎么做駙馬?”
熊二點點頭:“真是幸運啊。”
“你沒妻子?”方繼藩反問。
熊二露出痛苦的樣子:“娶不起,彩禮太重。”
方繼藩感慨道:“你年紀不小了啊。”
熊二忍不住捶胸跌足:“是啊,畢竟窮不過三代嘛。我認命了。”
方繼藩呵呵一笑,來南昌已有一月,聽說陛下御駕親征,不過宮中御駕,走的很慢,磨磨蹭蹭的,怕是陛下還要在沿途,體驗一下風土人情,而今,年已過去,紅谷灘這荒地上,也別指望過什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