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良怒氣沖沖道:“你們兵部,用的是什么圖紙,真是可笑,這責任,在兵部,也在這份圖紙上,若不是這圖紙,何至發生這樣的事,你們自個兒,去向宮里請罪吧。”
馬文升意味深長看了皮良一眼:“這是駙馬都尉方繼藩所繪的圖紙。”
“啥……“皮良的氣焰,頓時打消了一大半:“駙馬爺……的?”
馬文升道:“既然皮公公認為,這是圖紙的責任,那么本官,就據實上奏,這是你說的,不是老夫說的。”
皮良的臉,驟然的僵硬了。
怒容逐漸消失,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咱也未必是這個意思,畢竟,發生了這樣惡性的事,誰都脫不了干系不是?”
馬文升卻拿起了圖紙,隨即開始詢問相關的人員。
這一問,方才知道,原來問題確實是在圖紙上頭。
匠人們按著圖紙的方法造出了一門火炮。
今日打算試一試這火炮的威力。
誰曉得,裝了藥,轟的一聲,火炮便炸了個稀巴爛,火星四濺,燒了一個屋子,還好試炮的人有準備,都受了傷,卻沒有人死亡。
馬文升皺眉,看著皮良道:“既然真是圖紙問題,那么……確實駙馬都尉,無可抵賴了,這事,還是要據實上奏為好。”
皮良搖頭:“咱什么都不知道,這是馬部堂自己說的。”
馬文升惱火:“這是天大的事,陛下下旨造炮,這些火炮,花費了多少錢糧,這都是要送去邊鎮,給將士們用的,現在這圖紙有問題,浪費了這么多人力物力,結果……卻造出了個殺敵不成,卻要害死自家將士的東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皮公公,做人,不但要趨利避害,還得講良心哪,我等都是為朝廷效命,其他的事,可以打馬虎眼,這事,怎么打馬虎眼?你現在既不敢得罪人,那么……也好,不是圖紙的問題,就是你這監廠太監的問題了。”
“咱……咱……”皮良結結巴巴:“好吧,據實稟奏。”
緊接其后,那宮中來的宦官,便帶著圖紙,以及兵部、工部、監廠太監的口述,匆匆至暖閣。
因為這一場震動,使得整個暖閣里,君臣們都皺著眉。
雖然事情不算很大,可能過了幾天,所有人都忘記了。
可出事的畢竟是王恭廠,宮里的人,都能看到王恭廠的火光,還有那爆炸和震動的聲音,可是不少人能感受到,誰知,到時會不會傳出什么風言風語。
等宦官來了,弘治皇帝板著臉。
那宦官忙是稟告。
聽了竟是圖紙的問題,弘治皇帝皺眉:“取圖紙來。”
圖紙送了來。
弘治皇帝記得很清楚,這圖紙是方繼藩獻上的,自己出于對方繼藩的信任,立即命兵部監造,戶部也撥發了錢糧,可誰曉得……按著圖紙炮沒造出來,還引發了一個小亂子。
這圖紙上的東西,弘治皇帝也看不懂,便將圖紙交劉健等人看看。
劉健自然也看不太明白,不知問題出在哪里,于是,什么都沒有說,繼續傳閱。
等到了李東陽手里時,李東陽卻是一臉心疼的樣子:“哎……老臣若是沒記錯,當初為了這炮,戶部撥發了七萬兩銀子,因為這炮與眾不同,需有新的模,還特意新建了一個火窯……這七萬兩銀子,算是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