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首屈一指,都不過分吧。
可是……
馬文升臉一紅,看著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皺眉:“方繼藩,西山何時造了火炮?”
方繼藩道:“兒臣萬死,兒臣繪了圖紙出來,太子殿下覺得稀罕,說是造一門玩玩,兒臣當然要攔著,可太子殿下的性子,陛下是知道的,他非要玩,還說,得讓他的親戚們,有點事做。”
“親戚?”弘治皇帝心里想,卻不知還有哪些皇親國戚摻和,這不是鬧著玩的,這是造火器啊,且不說朝廷不允許,就算是允許,你們拿這等可怕的東西來玩?若是和王恭廠一般炸了,怎么辦?
方繼藩道:“其實,就是一些張家人,當初,逃荒,無處落腳,最后來了西山,為首一個,比較丑的,叫張衛雨。”
“……”
弘治皇帝對于張衛雨,沒有絲毫的印象。
可是……一聽張家人……他全明白了。
前些日子,張皇后就在自己面前哭告呢,說兩個兄弟至今沒有音訊,怕是完了,張家慘哪,這是要絕后,又聽說,張家的親族,又都遭難,請陛下安頓。
弘治皇帝當然違拗不過張皇后,思來想去,若是再給張家遠親賜地和官職,朝廷肯定要鬧成一鍋粥,這畢竟是遠親,壞了規矩,若是開了這個先河,這祖宗十八代起算下來,誰家沒有一窩親戚哪。
弘治皇帝思來想去,索性,給方繼藩安頓吧。
張……衛……雨……
弘治皇帝老臉微微一紅,這事兒……看來……不能繼續追究。
追究下去,外朝又要說張皇后護短了,何況,張皇后本來就沒了兩個兄弟,現在正傷心呢,這事鬧大了,反而不好。
弘治皇帝咳嗽:“噢,原來如此。”
可馬文升不樂意了。
西山造了出來?這不就等于是說,王恭廠有問題嗎?這么龐大的機構,都不如一個小小的西山,這西山懂什么造炮,他們都能造,那王恭廠算什么?
這不只是說王恭廠沒有技術實力。
更可怕的是,這事兒往深里想,是沒有技術實力的問題嗎?這可能牽涉到的,就是弊案,還有可怕的人浮于事的問題了。
馬文升看向方繼藩:“方都尉不可戲言。”
方繼藩一臉無辜的道:“若是不信,可以去西山看看,要不,我讓人抬來宮里,放一炮試試看。”
“……”
眾人無語,你搬來試試看,打不死你!
馬文升瞇著眼:“陛下,方繼藩此言,實是誅心哪,王恭廠上下,哪一個都是盡心竭力,臣為兵部尚書,這都是看在眼里的,可現在方繼藩這么一說,倒顯得王恭廠人浮于事一般……”
弘治皇帝自然明白馬文升的意思,他隨口道:“英國公回京了沒有,朕算著日子,他也該從南京祭祀回來了吧,他若回來,朕敕他去西山,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