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回來了。
張家人也還活著,周家人也活了下來。
宮中頓時喜慶了起來。
張皇后激動的忙是去仁壽宮報喜。
太皇太后周氏得知,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微微顫顫。
消息傳遍了京師。
大多數人,對于船隊的回來,并沒有太多的感觸。
下西洋的目的,是尋找神奇的種子,可似乎看來,種子暫時,還沒有找到。
當然,絕不會有人認為,兩次下西洋,就可找到種子的。
可是……天津衛那兒,人們卻是瘋了。
天津衛市舶使楊靜親自帶著人,迎接抵達了天津衛的船隊。
這一艘艘的艦船,在接引船的拖拉之下,開始進入了港口。
楊靜帶著笑容,因為宮中已飛馬來了消息,要大使徐經以及壽寧侯等人在抵達之后,即刻進京。
天津衛里多是軍戶為主,因為這里既是京師門戶,又是大運河的中樞,朝廷置天津衛,這些軍戶繁衍,而今,也因為此,而越發熱鬧起來。
只不過,因為軍戶太多,而此時,軍衛制度已經徹底崩壞,大量的軍田,幾乎都被武官們侵占,尋常的軍戶,幾乎淪為農奴,天津衛軍戶的生活,慘的令人發指,許多人面黃肌瘦,無所事事,此時一聽到有船隊來,這些無所事事的軍戶們,也紛紛涌上來,看熱鬧。
港口處,是烏壓壓的人,而一艘艘船靠岸,而后,先是徐經和壽寧侯等人下船,楊靜忙是上前迎接,卻見徐經和張鶴齡等人,比之那些面黃肌瘦的軍戶,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楊靜倒是露出了佩服之色,見過了禮。
水兵們開始下船,不過……
“請公公預備入關課稅吧。”徐經朝楊靜拱手,微微一笑。
楊靜一呆,啥意思,入關課稅?
對,是要課稅,大明有規矩,所有的關隘,都需課稅,當然,這個時代的商稅,說出來比較可笑,弘治年間,商稅得銀是十三萬兩。
這是什么意思呢,大明的歲入之中,各種礦稅、鹽稅加起來是近三百多萬兩,商稅在其中,只占了幾十分之一,接近于無。若是再加上每年三千多萬石的糧食收入來比較的話,大明積攢財富最多的商賈,繳納的稅賦,不足其他稅賦的百分之一。
現在徐經要求主動交稅,這倒是稀罕事。
楊靜是個宦官,這入關的稅朝廷已經頒布了詔書,要沒入內帑,也就是說,下西洋的船回港,是以十抽一的方式,直接充入宮中的。
這船隊入關,能收多少稅哪。
楊靜笑了笑,道:“既如此,咱……就……嘿嘿……”
壽寧侯等的不耐煩:“少啰嗦,趕緊。”
楊靜畏懼的看了張鶴齡一眼,他有點怕這位壽寧侯,這可是和駙馬都尉方繼藩一般,不能招惹的存在啊。
人群開始騷動,怎么這船隊的人,還沒有下船呢。
無數衣衫襤褸的軍戶們,個個嬉皮笑臉,天津衛這地方,因為絕大多數軍戶凄慘,使這里出現了無數油嘴滑舌,膽大包天的狂妄之徒,他們三五成群,四處游蕩,因為沒有什么生計,又不得脫離軍戶的體系,只好游手好閑。
這些人,早就知道,出海的人是極慘的,頗有幾分,還有人日子過的比爺爺過的還慘,哈哈,一個個看熱鬧的心態,就想見著,那些可憐的水兵們面黃肌瘦,饑腸轆轆的下船。
可左等右等,卻不見人。
于是一個個叫罵起來,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