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耿直的道:“兒臣拿人頭作保。”
方繼藩依舊看著房梁……
弘治皇帝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太子的心思,心里說,果然,到了現在還說謊,立了大功,尾巴就會翹起來,疏于教導就疏于教導,乖乖認了,不就成了嗎?
朱厚照汗流浹背,不敢抬頭。
弘治皇帝便笑道:“朕今日,高興的很,祖宗有德啊……朕已說過,朕要翰林們,也學會這務實之道。這是當下迫在眉睫之事,今日……想來朕也沒心思署理奏疏了。不妨,就去西山吧,去西山走一走,且看看,朕的翰林們如何了?”
“呀。”朱厚照激動了:“父皇……”
弘治皇帝壓壓手,笑吟吟的道:“太子不必如此高興。”
“……”朱厚照有點懵。
弘治皇帝伸了個懶腰:“自發生了天花,朕便自囚于這暖閣,而今,也該出去透透氣了,繼藩,你帶路。”
方繼藩心里干笑,呵呵……那些翰林,我特么的壓根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當初,純粹就是虐他們,哪里還想著,培養這些死不悔改的家伙。
須知這些翰林,可都是為宦多年的,做官做的久了,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價值觀,他們和尋常的讀書人不同,想要改變他們,在方繼藩心里,比登天還難。
就好似,你可以拿著一根棒棒糖,去騙一個純潔的如方繼藩這般的孩子。
可你拿一根棒棒糖,去騙一個大叔試試看,打不死你這龜兒子。
帝心難測,這弘治皇帝竟對他的翰林們,抱有極大的期望起來。
他站起來,笑吟吟的看著方繼藩:“方才方卿家簡言意駭,說的真好啊,務之以實,朕現在對翰林諸卿,也是抱有這般期望,倘若人人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方繼藩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讓你裝逼。
方繼藩干笑:“陛下真是圣明啊。”
一番感慨。
弘治皇帝卻是側目看了一眼朱厚照。
他既是抱有期待,心里也隱隱開始對朱厚照,抱有幾分期待起來,近來太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跟了方繼藩后,雖依舊還沒有穩重,可辦事,卻是越發的牢靠了。
嗯……要去看看。
說走就走。
劉健幾人,也來了興趣,紛紛要同去。
其實他們對于翰林們,是同情的,太可憐了,這去了西山,還不知折騰成什么樣子,不去看看,實是放心不下。
……
弘治皇帝換了便衣,帶著一干便裝禁衛,微服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