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些王恭廠的匠人們,對于毒藥有出奇的興趣。
仿佛不加一點砒霜什么的,人生就不完美一般。
大家只好應方繼藩的要求,乖乖的添加鐵竹,甚至鐵屑,一股腦的,朝里頭添加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甚至……還有人認為應添加糞便,似這等害群之馬,被方繼藩狠狠的修理了一通,環境還要不要了?
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巧匠們,大多都有祖輩們制造的傳承。
無奈何,在王恭廠,幾乎沒有他們說話的權力,說要造炮,原本一千兩銀子撥下來,結果到手的只有百兩銀子,這炮還怎么造,只好將就了。
且上頭的想法,都是天馬行空,沒有他們拍板做主的權力。
倒是來了工學院,好吃好喝的供著,且已許諾,將來在工學院學習之后,自然少不得他們的前程,匠戶們的生活并不好,也是飽一頓、餓一頓,且被人瞧不起,倒是在西山,日子過的滋潤,有肉吃啊。
所以大家腦洞大開,鼓搗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甚至針對了飛球隊,在方繼藩的指導之下,一個全新的玩意,橫空出世。
后山這兒,一個飛球已經騰空,方繼藩帶著匠人以及飛球營的人員們舉著望遠鏡,抬頭觀摩。
那飛球徐徐的升騰至了靶場,靶場上,豎立著一個個稻草人,隨即,飛球上的人熟稔的開始搬出來了一個大包裹,這包裹,竟如順豐快遞,很厚重,足足有十數斤,里頭統統是鐵珠和鐵屑,當然,也少不得火藥。
火藥的威力要大,就必須確保密封性,因而,外頭幾乎蒙了好幾層的牛皮,除了引線之外,統統包裹的密不透風,接著,飛球上的人引燃了引線,這包裹的引線綻放出火花,這引線,顯然也是特指的,為了防潮防風,引線先是浸泡在火油里,而后撈取出來,陰干。
這火藥之中,里頭還有一個小包裹,小包裹更是密封的嚴嚴實實。
這些日子,西山人吃過之后,大量剩下的豬骨和牛骨,統統都被搜集了起來。
這些骨頭,曬干,碾成了粉,再將其燒制成骨灰,而后混雜進硅粉和碳粉,再將其裝入玻璃瓶里,加熱,最后得到的……乃是較為原始的白磷。
這白磷煉制起來,需極小心,非要膽大心細,心靈手巧之人不可,且需在封閉的環境里,全身防護,在煉制之后,又需將這白磷妥善保存,每一個步驟,都極是不易。
哪怕是花費了這么多功夫,也不過提煉出來百來斤罷了。
……
這白磷粉,現在小心翼翼的添加入了炸藥包里,利用火藥的力量,將其暴露于空氣之中,而后,白磷會迅速的自然,只是效果如何,也只有天知道。
那炸藥包隨即被丟下了飛球,根據計算,引線的燃燒一直到炸藥包落入靶場,方才炸開。
轟隆一聲。
后山似乎都顫了顫。
當然……事實上黑火藥的威力有限,所謂的大地在顫抖,不過是方繼藩的心理作用罷了。
那炸藥包隨即炸開,無數的鐵屑和鐵柱迅速的穿破了牛皮包濺射出來,而后,白磷隨即散出,爆炸時,周遭的溫度迅速的升高,飄散開來的白磷粉冒出了火光,一團火焰和濃煙升騰而起,扎在靶場上的大量稻草人在受到火藥的沖擊之后,頓時千瘡百孔,而后,空氣中,大量粉末隨著沖擊波散開,宛如鬼火一般,四處漂浮,大量的稻草人,突然開始冒出黑煙,似是被那鬼火引燃了,最終,整個足球場大的靶場里,竟有三成的稻草人統統冒出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