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還是讓這老東西跑了。
“此人,甚是狡猾,又自稱是黃金家族的血脈,料來,他躲入了大漠,重整旗鼓,他日,遲早還是我大明心腹之患。此戰,固是擊潰了韃靼人的精銳,可……依舊甚是遺憾啊。”
方繼藩安慰他道:“世伯放心,他再敢來,照樣揍他。”
“是啊,你還年輕呢。”張懋卻感慨:“可老夫卻是老了,英雄遲暮。”
剛剛打了勝仗,張世伯就將自己比作英雄……這……臉皮很厚啊。
方繼藩干笑:“是啊,還有侄兒呢。”
“此戰,你為頭功。”張懋忍著臂膀上的疼痛,深深的看了方繼藩一眼:“這功勞簿子里,你為第一……你安心在此,替老夫料理戰事吧,這些大夫,太過緊張了,非要說,老夫的傷,非同小可,老夫拗不過他們,且先回大同養傷。現在,你暫代老夫的職責,記著,太子殿下還在大漠呢。”
方繼藩隨即明白……對呀,差點將朱厚照忘了。
瞧瞧自己的記性。
方繼藩道:“我定命人四處尋訪,這里的事,交給侄兒就是了,世伯治傷要緊。”
張懋頷首,剛想說什么,又被蘇月按在了擔架上,蘇月面無表情:“走!”
他的口吻,不容人質疑。
這就是大夫的牛逼之處,有本事你打我啊,你來打啊,管你他娘的是什么皇帝、國公,你總要治病對吧,要不要命了?你們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蘇月大手一揮,立即幾個士兵抬著擔架,便將張懋送走。
蘇月朝方繼藩深深行了個禮,便激動的不得了,往大同去了。
醫學院,這是掉進了米缸里去了啊。
一千多個傷員,還有數不盡的韃靼人尸首,這些……都是生員們眼里,最寶貴的財富,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里,無數可供他們隨意練手的小白鼠們,甭管他是死的還是活的,都將為西山醫學院的生員們,提供最寶貴的經驗。
蘇月現在很忙,他甚至覺得,他也該操刀,做手術了,平時不敢做的手術,現在他都敢做,甚至是不少學徒,從前連環切都沒有嘗試過的,只怕在這么多傷者的情況之下,都要硬著頭皮上手術臺,管他呢,先切了再說,練不了技術,總還能練膽不是?
方繼藩看著被抬著往大同去的傷兵,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是個有良心的人,自然……會為他們惋惜。
…………
“殺!”
快馬奔馳。
一個韃靼人的部族在被望遠鏡探查之后,隨即朱厚照等騎兵,便埋伏了起來,等到天色昏暗,隨即毫不猶豫,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