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流民,早已涌入了這里,江臣對礦區進行了仔細的勘探之后,確定了大量容易采掘的礦產,而后,再組織人力,進行挖掘。
前些日子,因為一群韃靼人的出沒,使得河西礦區這兒,緊張了好一陣子,可隨后,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有了礦,就會有人,有了人,便需要大量的糧食。
河西的糧價,陡然暴增,竟是關內的數倍之多。
于是乎,一方面,開始有人自關中收糧,來此兜售轉賣。
另一方面,不少不愿意從事高體力礦產挖掘的人,也開始在蘭州一帶進行開墾。
畢竟能種出糧食,實在太有利可圖了啊。同樣一斤糧,在關中種植出來,是三個銅錢,可到了這里,至少可以賣出十二個銅錢以上。
這幾乎是將種植,轉化成了暴利。
某些看到了商機的人,居然開始舉族遷徙至此,關中多大族,這些大族,族中子弟人滿為患,雖也有土地,可大多,卻不過是家主所有,子弟們有不少,日子過的苦哈哈的,族中內部,早已是怨聲載道。
于是索性,一族數百戶人,直接遷來此,大家都是同宗,相互有個照應,若是遇到落單的韃靼人,還可以結寨自保,遇到了韃靼人大舉侵入,那么只好自認倒霉,退回蘭州城去。
可一旦沒有大的戰事,在這兒開墾,就幾乎形同于是發家致富了,不但糧價高,卻多的是無主之地,開墾出來,便算自己的,只需出一身氣力即可。
因而,遷此農耕的大族尤其的多,后來者,只好繼續深入河西,尋覓更多可供開墾的肥沃土地。
這河西之地,一路被黃河所貫穿,有各種氣候,有的地方,固然是一片荒漠,可有的地方,卻是大量的水草,更有地方,其土壤和氣候,不亞于江南。
有了許多人開墾,便需要交換物資,一個個自發形成的小集鎮,自然也就出現了,人們在此,購置農具,買賣糧食和牛羊,集鎮里,因為需供應礦工所需,開始出現了酒作坊,出現了一些簡單的娛樂設施。
各種口音的人,此時彼此之間,開始交流,使得這里,日益開始繁榮。
江臣便坐鎮在破虜衛。
破虜衛而今已形成了蘭州城外,最繁華的城鎮。
這里四周,只用了簡單的夯土建了城墻,卻因為此地,成為了所有出入河西的必經之路,舉家搬遷而來的百姓,也大多途徑于此。
不少礦工難得一月有了兩日休息,也肯走數十里山路來。
江臣卻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眼前的繁華,不過是水中之月罷了。
一旦韃靼人來襲,這河西之處,幾乎無險可守,尤其是開墾出來的這么多田地,這幾乎就等于是找死。
到時,韃靼人只需一到,便可將這里的土地,統統重新變成他們的馬場。
“不妙了,不妙了。”鄧健急匆匆的趕來。
鄧健黑了、瘦了,更加丑了。
人丑只能怪爹娘,畢竟和社會無關,所以他的心理,還是健康的。
作為方繼藩的心腹,他主要的職責,是管著礦里的收益。
江臣豁然而起:“出了何事?”
“韃靼人,有韃靼人,好多好多的韃靼人。百姓們都嚇壞了,紛紛躲入了寨子,還好,現在大家才只是開墾和灌溉了土地,還等來年播種呢,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