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這小小的不和諧,本來劉健等人看的津津有味。
自打方繼藩把皇孫弄去了西山,他們可沒少受罪,心里怨哪。
尤其是劉健。
你弄就弄吧,我首輔大學士,壓一壓。
可結果呢,方繼藩居然讓劉杰去照看皇孫,這本是好事啊,畢竟這皇孫乃是大明的未來,將來劉杰的前途,或許不可限量。
可這么一折騰,到處都是流言蜚語,說是他劉健有私心,這根本就是首輔大學士和太子、駙馬的圖謀,首輔大學士得了這么大的好處,怎么沒有勾結太子呢?
面對這些質疑,劉健真是焦頭爛額,畢竟,劉健是一個希望名垂青史之人,是想給自己身后留個好名聲的,這顯然,是私德有虧,這是人生的污點哪。
所以,看方繼藩鬧騰,劉健等人,都是冷眼旁觀,得和方繼藩劃清界限才好。
此時聽那宦官說廣東布政使司有奏,都是懵了。
廣東……能有什么大事?
弘治皇帝詫異的看了那小宦官一眼,顧不上蕭敬和歐陽志了。
“何事?”
這宦官拜下:“有三艘佛朗機艦船,自稱是觸礁進水,船體毀壞嚴重,大批的貨物,需登岸曬干,修繕船只,因而,至香山縣登岸,請求香山縣令協助,香山縣令無計可施,上奏廣東布政使司,布政使司只好暫時令他們上岸安頓,同時……”
“……”
說到這里。
所有人都震驚起來。
和方繼藩所言的,真是一般無二。
出鬼了這是,現在說方繼藩沒有勾結佛朗機人,都沒人相信哪。
所有人盯著方繼藩。
方繼藩倒是覺得不好意思。
這一次,猜測的太神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啊,形象又高大了。
弘治皇帝有點懵,看看方繼藩之后,再看看這蕭敬。
蕭敬身軀一震,老半天回過味來,要哭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啊,東廠布置了這么多人,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方繼藩說什么來什么,廠衛的飯碗算是完了,少不得,還要重新整頓。
他二話不說,磕頭:“奴婢萬死,奴婢治理東廠不彰,玩忽職守,佛朗機人狼子野心,廠衛竟沒有察覺,奴婢反而在此……奴婢萬死……罪該萬死。”
這一次,是情真意切,只能誠懇請罪,他又不傻,這個還抬杠,嫌死得不夠快嗎?
弘治皇帝狠狠瞪他一眼,廠衛竟是沒用到這個地步,實是讓他寒心:“重新整肅,裁撤一批冗員,今日起,廠衛僉事以上,俱都閉門思過,這樣辦事,朕還敢信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