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這才道:“我得去瞧瞧王侍讀。噢,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
方繼藩一臉遺憾的樣子:“五月的時候,可能會有一場大豪雨,這雨可能要泛濫好些日子,得讓匠人們加緊一些日子施工,可別到了豪雨來的時候,耽誤太多的工期。”
朱厚照一愣:“你怎知道五月會有豪雨?”
方繼藩也有點懵了,心里說,這是數百年難一遇的大豪雨,京師里的地方志有記載的啊。
噢,對了,自己當然不能這樣告訴他。
方繼藩微微笑道:“我豈會不知道,難道殿下忘了,這龍泉觀的真人,都叫我師叔。這豪雨將下七天七夜,卻要小心了。”
朱厚照噢了一聲,便再沒有什么疑心了。
他對任何神秘的事都沒有任何興趣。
方繼藩此時卻想,對啊,這一場豪雨,何不如讓那李朝先顯顯身手呢。
畢竟……古人就好這一口。
這絕不是你提幾句科學就能改觀呢。
而李朝先這些日子,可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且不說龍泉觀的土地轉到了自己的名下,讓自己一圓包工頭的美夢,就說現在建宅子,幾乎每一個樓盤,龍泉觀的徒子徒孫們,都會帶著羅盤來這樓盤的地址這里,當著無數購房者的面,勘察地勢。
若沒有李朝先一次次不厭其煩的告訴他們,這塊是個佳地,此地如何如何個好法,人家還真未必肯痛快的掏銀子。
“好,就他了。”方繼藩心里想。
這該死的一場大暴雨啊,三百年難一遇,卻不知到底是什么樣子,方繼藩覺得耽誤自己工期了,哪怕是老天爺,你也不能耽誤我方繼藩掙錢哪。
方繼藩匆匆趕到西山書院的時候,王不仕卻已走了。
據說他在半途從昏迷中醒來,聽說要送去西山醫學院,二話不說就下了馬車,然后跑了。
這令方繼藩很擔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次日,王不仕到了翰林院。
這文史館里,大家都來的早,公務還未開始。
許多翰林興致勃勃的湊在一起,議論開了。
那新城的房子,牽涉到了許多人的身家性命,能不關注嗎?
正在許多人都興致勃勃的說起,現今房價幾何時,王不仕卻怒了,以往他最喜歡討論房價的:“現在說這些,有何用?那房子,有問題。”
眾人一聽,臉都綠了:“什么,有什么問題?”
“你們不知嗎?”王不仕氣咻咻的道:“老夫親眼看過,他們砌房子所用的磚,竟是空的……單此這磚便如此,其他地方,偷工減料,又有多嚴重呢?只有天知道。諸位啊諸位,那磚頭……輕薄無比,這么說吧,兩塊磚,抵不得人家一塊磚,這磚哪怕是砸你的腦袋,磚頭成了粉末,也砸不死人,你說……這好笑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