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話卻沒有說滿,只微微笑道:“這是夏日,我聽說,關內的天氣,歷來無常,可是前些日子,京師就已下了一場小雨,想來,令師侄,定是算錯了。”
“那么你認為呢?”方繼藩凝視著次仁尼瑪。
次仁尼瑪心里覺得奇怪。
好端端的,怎么會有豪雨呢,他沉默片刻,取出了轉經筒,撥弄一番,念念有詞,隨即張眸:“想來……不會有雨吧。哪怕是有雨,也不至是豪雨。”
這滿朝文武們,聽他們唇槍舌劍,都覺得方繼藩咄咄逼人的太過。
當然,這小子現在在賣房,誰在影響他的房價,他似乎脾氣便特別火爆。
今日只因為一個西域藩臣說了一些對新城有影響的話,便如此氣急敗壞,涉及到了番邦之事,實是顯得天朝上國有些小氣了。
不過……許多人樂見其成。
比如,當初劉寬被揍之后,那些做了縮頭烏龜,看著房價日益攀升的人。
方繼藩聽那次仁尼瑪認為不會有大暴雨,便大笑:“這可是你說的,你自稱自己什么都懂,那么,我倒要看看,是我師侄法力通天,還是你故弄玄虛。”
這話,不是一個意思嗎?
方繼藩道:“大家都做一個見證,他這般侮辱我,我方繼藩不能平白讓他侮辱了龍泉觀,還有我那至親至愛的師侄,今日不洗清這清白,我決不答應!”
次仁尼瑪面帶微笑,天氣……豈是說可預測就可預測的。
早聽說,這個方都尉,脾氣十分火爆,卻腦子有問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他一臉關愛的樣子看著方繼藩:“方都尉性情似火,這在烏斯藏之中,實是身體有病的征兆,不若與我修行,學我那靈修之法,定當可使方都尉心態平和,自此圓滿。”
靈……靈……靈修……
方繼藩突然看著房梁,方才還一臉氣急敗壞,突然之間,居然臉微微有些紅了,呃……
在稍稍的猶豫之后。
方繼藩才恢復了正常。
在正義和誘惑面前,哪怕是那等致命的誘惑,方繼藩也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啊,不,是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因為,世上有太多誘惑的事,而方繼藩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三觀奇正之人,對于任何三俗之物,方繼藩在任何時候,都會揮手將其拒之門外。
方繼藩大義凜然:“呸!我方繼藩絕不是這等人,休要啰嗦!”
“……”
這滿朝君臣,都有點懵。
方繼藩腦疾犯了,怎么還前言不搭后語了。
弘治皇帝咳嗽:“方繼藩,你退回班中來。”
方繼藩臉上的紅潮才微微褪去一些,或許是方才太生氣的緣故,自覺地自己人格遭受了侮辱,現在冷靜下來,似乎也覺得反應過激。
次仁尼瑪則面帶微笑。
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方繼藩這是落敗了。
此人行事瘋瘋癲癲,哪里像一個駙馬。
這樣也好,次仁尼瑪雖是嘩眾取寵,作為使臣,卻不愿和方繼藩交惡,因而朝方繼藩微微一笑,行了個禮:“方才多有得罪……”
便也乖乖退回班中。
方繼藩站到了朱厚照的身后。
朱厚照忍不住鄙視的看了方繼藩一眼,低聲道:“老方,今日你是怎么了,胡言亂語。”
方繼藩只好道:“方才……他在此羞辱我的人格,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