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不見。
王不仕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心里也滿是疑竇,不對吧,不像有遭什么大災的痕跡啊。
張昭田亟不可待的道:“遭災,倒了多少屋子?”
常威搖搖頭:“沒有。”
張昭田又忍不住問道:“哪里淹水了……”
常威又搖頭。
此刻,文武大臣們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里……竟是一個屋子都沒有倒,一處都沒有淹水。
若是如此,這就太過恐怖了。
要知道,現在京師,已淪為了人間地獄了啊。
不知多少人慘遭不幸,他們是一路走過來的,沿途的慘狀,觸目驚心。
張昭田感覺自己要瘋了,聽到了身后的竊竊私語。
張昭田便冷笑:“呵……你好大的膽子。”
面對張昭田的呵斥,常威面無表情。
他不惹事的,可是并不代表他怕事。
他是西山書院的人,西山書院,還真沒有孬種。
常威一直以自己西山書院生員的身份而自豪,這種深入骨髓的自豪感,哪怕是見了進士,他也未必就看得上人家。
西山書院的治學,歷來苛刻,這養成了每一個生員,都自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心里懷著的,是要學好文武藝,造福天下的念頭。
他們雖不對別人苛刻,可是對自己,卻有極高的要求。
誠如常威的恩師們哪怕只是考了二甲進士,也沒法兒抬頭做人一般,在常威心里,自己哪怕是沒有做好最好,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失誤,都是一件令自己覺得恥辱的事。
跪在這兒,是他自己懲罰自己。
他便是希望,借此機會,警醒自己,以后萬萬不可產生一丁點的疏忽和大意。
可現在,面對張昭田的冷笑呵斥,他卻是昂著頭,風淡云輕的看著張昭田,面上,從容不迫,無論你是誰,我常威,西山工程書院的生員,容得你呵斥嗎?
張昭田見這些生員紛紛用一種漠視的目光看自己,心里,竟有幾分尷尬。
他忍不住道:“你,你……這里既沒有房子塌了,也沒有積水,你卻何故說什么遭災,你這是在耍弄咱嗎?”
這個疑問,劉健心里在問,其他人的心里也在問。
急死了,這新城,到底哪里遭災了啊。
常威想了想,不過他這一次,沒有在搭理張昭田。
而是起身,朝劉瑾作揖:“見過劉公。”
劉健朝他頷首。
常威則從容不迫的道:“此次新城遭遇了疾風驟雨,事先雖有準備,可依舊還是延宕了工程不說,還有大量混凝土、腳手架、工具,因為沒有及時轉移,因此受損,損失已計兩萬兩紋銀,如此巨大的損失,本是可以避免,若不是學生們疏失,絕不至如此……”
損失計兩萬兩……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