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搖頭:“父皇,地上有地暖呢,暖和,兒臣習慣了,喜歡這么跪著。”
說著,朝弘治皇帝諂媚的笑。
弘治皇帝居然和顏悅色:“你呀,這么大了,說有出息,那也有出息,可是性子啊,總是不改。”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還是起來吧,別弄的朕好似是兇神惡煞一般,朕是你的父皇……”
弘治皇帝在說到此處時,磕了磕案牘,加重了語氣:“你我父子,又非是仇寇,何至這般,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朱厚照便賠笑著起身:“父皇,這是兒臣對父皇的敬畏,并非是老鼠見貓。”
弘治皇帝擺擺手:“好些日子沒見了吧,你呀……都來了宮里,就急著要走,沒規沒矩,噢,朕正好,有件事,想要交代你辦一下。”
朱厚照忙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弘治皇帝淡淡道:“你的曾祖母,還有你的母后,近幾日都在聽戲,你是后輩,不能光顧著成日游手好閑,這幾日,好生陪陪她們,聽聽戲,這是孝心,知道了嗎?”
朱厚照樂了:“這敢情好啊,兒臣這就去。”
說著,立即跑的沒了影子。
…………
弘治皇帝看著朱厚照的身影,苦笑著搖搖頭。
一旁,蕭敬依舊是笑吟吟的。
弘治皇帝漸漸收了笑容,臉色陰沉下來:“張昭田的事,朕越來越覺得蹊蹺,只怕,這背后,是一樁大案,這紫禁城,自朕登基以來,便已修葺了三次之多,每一次,花費都是不菲,蕭伴伴,此案,你要抓緊。”
蕭敬和顏悅色道:“奴婢和張昭田,說起來,當初都是一起伺候陛下的,奴婢真無法想象,他會背著陛下,做什么不可饒恕的事,奴婢一定秉公而斷,倘若無罪,奴婢正好為張公公洗脫冤屈,可若是有罪,奴婢……誒……奴婢也是心疼啊,他也算是曉事的人,怎么就……就……墮落至此呢,陛下對他何等的信任啊,御馬監都給他了,這銀子,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他貪著,有什么用。真如此,做奴婢的,只好以死謝罪了,奴婢定饒不了他,這非是奴婢對他無法原諒,而是……要告誡這宮中上下,甚至包括了奴婢自己,這做奴婢的人,萬萬不可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則,張昭田就是榜樣,從此之后,大家伙兒啊,都收收心,只侍奉著皇上。”
弘治皇帝還算是寬厚的人。
張昭田伺候了自己半輩子,當真說要弄死他,還真未必忍心。
可蕭敬沉痛的一番話,卻令弘治皇帝有了警惕。
不錯,宮里出了一個張昭田,可是,下頭又有多少張昭田呢。
這是宮中,是有規矩的地方,若真有其罪,只將其打發去孝陵守陵,其他人會怎么想,那些不規矩的人,會畏懼嗎?
揮淚斬馬謖?
弘治皇帝鐵青著臉,頷首點頭:“朕也是這個意思。”
蕭敬道:“陛下圣明。還有一事,奴婢以為,勇士營,事關重大,而神宮監的掌印,暫領御馬監,奴婢生怕,他鎮不住。”
弘治皇帝想了想,這神宮監,在十二監中位次并不高,而掌勇士營的御馬監,卻是宮中除司禮監之下的關鍵地方,他看了蕭敬一眼:“那你就費費心,暫領著吧。”
“奴婢遵旨。”蕭敬沒有怠慢,蕭敬的心里,踏實了。
這下子,自己在宮中的地位,算是徹底的穩固了。
當然……他想暫領御馬監,卻絕非只是想要鞏固地位這樣簡單,這一次,卻是要送太子殿下一份大禮,畢竟……陛下信任,還不算,這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對自己有看法哪。
………………
方繼藩自宮里出來的時候,瞬間就被圍住了。
方繼藩一臉懵逼的看著這烏壓壓的人,干啥,要打人?
為首的乃是劉正靜,劉正靜道:“方都尉,方才的話,你算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