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痛罵了一番。
可該付的銀票,卻已付了,錢貨兩清。
手里捏著房契和地契,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出了棚子。
卻引來外頭無數人的目光,這目光之中,竟是帶著羨慕。
方繼藩正午才敢來,早上肯定人多,會引起人嫉妒的,若是挨了打,理都沒地方說理去。
一群之乎者也,搖頭晃腦,天天講仁義道德的人,現在個個被折騰了一群狼,一群見了肉,便眼睛放著綠光的狼。
不得不說,方繼藩現在成了弱勢群體,見誰都不敢招惹,怕出事。
今日賣出去的地,有七百多畝。
除了尾房,因為鬧的太厲害,不得不又推出了六百畝地供應。
就這……還有人鬧呢。
方繼藩坐下,數著銀票,這堆積如山的銀票,實是一筆足以嚇死人的數目。
兩百四十萬兩。
這……只不過是首付而已,占了房款的兩成,等錢莊放貸之后,剩下的八成銀子,也將如數進入西山建業的賬簿。
而西山建業現在的資金,已超過了數千萬兩白銀,哪怕就算是不賣地,也足夠三年之內,完成諸多建設了。
西山錢莊那里,因為房貸,也開始瘋狂的吸儲,畢竟,信用是建立起來了,發行的銀票,也開始得到了無數人的認同。
就好像京里那些老爺們,起初的時候,為了買房,不得不將真金白銀去西山錢莊兌換銀票,一開始,他們心里是有疑慮的,畢竟銀票這玩意,天知道到時會不會擠兌又或者是如大明寶鈔一般,大規模的貶值。
可這種擔心,在第一次嘗試之后,漸漸的,也就能夠接受了,自己數千兩銀子都可使用,那么兌換幾百兩,又算什么,何況,自己還欠著錢莊的貸呢,它能倒?
銀票已經開始漸漸的廣泛。
唯一讓人不愉快的,就是十兩的鈔票上,印著朱厚照一身戎裝的畫像。
說實話,堂堂太子,騎在馬上,手持長槍,這……有礙觀瞻啊。
一兩銀子上的人,就更惹人嫌了,方繼藩面帶微笑,羽扇綸巾,這一副笑吟吟的樣子,拿起來一看,就好似鈔中之人,在笑話自己是個傻瓜一樣。
王金元笑吟吟的站在方繼藩身邊:“這一個月,存入西山錢莊的銀子,有兩千多萬兩,可借出去的借貸,卻已超出了三千多萬兩了,小人,看著心驚肉跳啊,西山錢莊的準備金,有點兒不足了。若是發生了擠兌,可就糟了。”
方繼藩頷首點頭:“不擔心,真要擠兌,這京里上上下下,比咱們都還急,不過……眼下吸儲是重點,得想辦法,將錢莊的業務,推廣至北通州、江南以及天下各地,想想看,這儲蓄,可是給利息的……等于是他們借錢出來,讓我們放貸給人買房,這些買房之人,非富即貴,他們斷然不會斷供的,且貸款的利潤,也是豐厚,這天底下,哪有這么多好事?”
王金元點點頭:“小人唯一擔心的,就是其他地方,不肯接受咱們錢鈔,也不肯將銀子,儲入錢莊,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