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帳,還沒跟朱厚照那小子算呢。
于是,冷著臉:“這當真是太子說的?”
“不是。”蕭敬可不敢隱瞞弘治皇帝,他是忠奴:“是方繼藩說太子殿下說的。”
這話有點繞口。
弘治皇帝想了老半天,才疏理了關系:“那么,就是方繼藩當真說這是太子當真說的?”
“這……”蕭敬也想了老半天,有點卡殼:“奴婢以為,未必就是方繼藩當真說這是太子殿下太真說的,說不定,是他拿太子點在狐假虎威。”
“哼!”弘治皇帝道:“方繼藩,歷來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你是不是對他有什么誤解?”
“不敢,不敢。”蕭敬心里嘆了口氣,倒是很想問,陛下是不是對方繼藩那人渣,有什么誤解。
人是有主觀印象的。
正因為有這印象,所以蕭敬這個東廠督主,過的很累。就比如東廠的番子,打聽到了方繼藩某些混賬的事,這事兒如實報到了陛下這兒,陛下怎么看待呢,反而不高興了,這不高興卻是對蕭敬發的,三個月前,蕭敬就遇到這么個事,奏報送到了案頭,陛下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蕭伴伴,你和方繼藩之間,還有仇怨嗎?”
只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沒把蕭敬嚇死。
這不是擺明著,陛下沒有疑心方繼藩,反而認為,自己是在打擊報復嗎?
我蕭敬,可是如實稟奏啊。
以后,蕭敬學乖了,哪怕方繼藩做了什么狗屁倒灶缺德的事,他也往往會在東廠的奏報中刪去。
因而,陛下現在說這些話,他一點脾氣都沒有,只得笑著道:“陛下圣明哪。”
弘治皇帝坐下,卻顯得惆悵:“朕的孫兒,已有許多日子,不曾見到了,祖孫之愛,本乃尋常之事,可到了天家,卻這樣的難啊。”
說著,竟是一臉悵然,吁了口氣:“明日太子敢來,朕抽死他。”
“……”蕭敬心里想,太子會記恨自己嗎?還是記恨方繼藩?
………………
次日一早,朱厚照和方繼藩預備啟程。
不只如此,方妃和太康公主,也已坐著車駕,動身了。
浩浩蕩蕩的禁衛拱衛著車隊而行,方繼藩不急著走,他不喜歡跟著一群女人騎著馬在那兒走走停停,他的耐心有限。
等過了半個時辰,方繼藩帶著孩子們跑了步,方才和朱厚照打馬入宮。
到了大明宮外頭,這兒,早有百官穿了新衣,預備朝賀。
劉健顯得很高興,難得是陛下的壽辰,他作為百官之長,需親自念誦賀表。
其他百官,紛紛交頭接耳,都在議論著比昨日又漲了五十兩的房價。
一見到殺千刀的方繼藩來了。
眾人頓時露出了厭惡之色,天怒人怨,這家伙不去凌遲,真他娘的老天無眼啊。
可方繼藩下了馬,闊步行來,眾人又都勉強擠出笑容:“方都尉好啊……”
方繼藩沒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