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志沒做聲。
卻令這士紳頓時壓力甚大起來。
他還勉強掛著笑。
此時,歐陽志卻道:“修縣學,何須假手于諸公?縣里自會去修!”
說著,驚堂木一拍,退堂。
這一下子,士紳們頓時驚詫起來。
這新縣尊,油鹽不進哪。
一下子,就打死了兩個司吏,連沈老先生都是當面痛斥,那沈老先生,羞怒交加,可真正令人意外的是,連修縣衙的銀子,都不要了?要知道,以往,縣令為了修縣學,或是修橋鋪路,那可都是求爺爺告奶奶一般啊。
他不要,只說明一件事,此子,要的更多。
士紳們一個個面色陰晴不定,心里,卻又不免生出了恐懼。
他們臨走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和兩具尸首,更是打了個寒顫。
那小旗官林豐卻是忙將方才的一幕,牢牢記在心里,天可憐見,終于有消息了,今日之事,必須原原本本稟報才是。
眾人熙熙攘攘的出了縣衙。
誰料剛出來,一個幫閑模樣的人,便笑嘻嘻的來:“哪位是沈老先生哪,沈老先生,小人奉我家公公之命前來,公公可是久仰沈老先生大名哪,前幾日就說好了,要登門造訪,親自拜見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
沈老先生臉都綠了。
他拼命咳嗽,看著這笑吟吟的幫閑,他一面跺腳,一面想罵,可終究,還是忍住,深吸一口氣:“噢,到時,還請公公大駕光臨,舍下免不得要蓬蓽生輝。”
“好說,好說,公公一向得知沈老先生是識大體之人,今日一見,小人佩服。”
沈老先生面若豬肝。
………………
弘治皇帝越發的焦慮了。
官紳一體納糧即為國策,那么當下的重中之重,便是定興縣,現在派去定興縣的,乃是得力干將,可至今為止,歐陽志還沒有消息。
蕭敬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著。
“怎么到現在,還沒赴任,上一次聽方繼藩說,這是他安排好了的,可朕細細思來……卻覺得,事情沒有這樣簡單,不會是當真中途出事了吧,若如此……”
他重重嘆了口氣。
蕭敬忍不住在一旁,也嘆息起來:“陛下,奴婢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弘治皇帝看向蕭敬:“你說。”
蕭敬很小心,似乎心里打著腹稿:“奴婢以為,想要開定興縣的先河,就非要堅毅果決之人不可,而這歐陽侍學,卻并非是好人選,他人太遲鈍了,性子又太溫和,實在不是好的人選。”
………………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