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志卻是面無表情。
規劃其實已經做好了,貸款的事,也已有了眉目。
至于如何抵押,如何還賬,事無巨細的事,都已妥妥帖帖。
修筑道路,已是迫在眉睫。
其實,按理來說,他是該和縣中的佐官們商量著來辦的。
可是很不幸,佐官們俱都‘病’了。
他們既都病了,當然,一切都是歐陽志來做主。
歐陽志見眾人抱怨,卻是陷入了沉默。
那舉人和士紳紛紛道:“二十多萬兩銀子啊,這是何其巨大的數目,就為了修一條路,這路,于我們定興縣有何好處?縣尊,還請三思啊,只怕,消息傳出,百姓們要怨聲載道了。”
有人更是捶胸跌足:“縣尊,萬萬不可……”
可是,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到了后來,卻漸漸的沒有了底氣起來。
因為……歐陽縣尊,既沒有咆哮,也沒有憤怒。
而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沉默……
這沉默……令人心里發寒。
“百姓們……百姓們……要活不下了啊……”一個舉人弱弱的說了一句之后,謹慎的閉了嘴。
歐陽志方才淡淡道:“吾意已決!”
“……”
…………
一封彈劾的奏疏,送到了內閣。
隨即,陳放在了弘治皇帝的御案上。
弘治皇帝看過了奏疏,皺起眉。
他看了一眼親自將奏疏送來的劉健。
劉健嘆了口氣道:“陛下,老臣,已命人去請方都尉了。”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御史楊建所奏的,可屬實嗎?”
劉健點頭:“屬實。”
弘治皇帝便沒有做聲。
方繼藩來的很快,一聽要入宮,他總是很精神的。
進入了奉天殿,行禮道:“兒臣見過陛下。”
弘治皇帝什么都沒有說,而是指了指案牘上的奏疏。
有宦官會意,將這奏疏送到了方繼藩手里。
方繼藩打開一看,道:“修路是有的,可說兒臣的門生圖利西山錢莊,甚至是和西山建業勾結,兒臣是大大的不認同,陛下啊,太子殿下他……”
弘治皇帝一愣:“這又和太子有何關系?”
方繼藩正色道:“陛下莫非忘了,太子殿下乃是西山錢莊和西山建業的大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