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還未開始嗎?”方繼藩看著幾個徒弟問道,顯得有些不耐煩。
“馬上兩個球隊就要入場了。”唐寅道。
方繼藩頷首點頭,卻是怡然自得的道:“萬萬想不到啊,為師的門生居然沒一個殺進決賽的,為師這是情何以堪啊,你看那些挖石的苦力,還有那些成日拿著扳手,四處瞎晃悠的家伙……噢,對了,有一點最重要,所有的球員入場時,交代下來沒有,要搜身,萬萬不可像上次一般,有人帶著家伙去踢球了,這群LIU氓,沒有一丁點體育精神!”
唐伯虎便連忙回道:“這一次,安防嚴格了許多,恩師放心,不會出錯的。”
方繼藩這才放下了一些心,低頭,呷了口茶。
卻在此時,王金元氣喘吁吁的跑上了樓,焦急地道:“少爺,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方繼藩眼眸一瞪,豁然而起道:“又打起來了?”
“不是。”王金元哭笑不得的道:“是圣駕來了,就在下頭。”
方繼藩一聽,打起了精神,哪里敢怠慢,邊走邊說:“為何不早說?陛下是明訪,還是微服?”
“微服。”
方繼藩匆匆下了樓,果然看到一輛尋常的馬車穩穩的停下,蕭敬在車旁伺候著,數十個禁衛都是便裝,將這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方繼藩忙上前,正好見車門打開,弘治皇帝屈身徐徐下了馬車。
方繼藩道:“兒臣見過陛下,陛下日理萬機,在百忙之中,竟還屈尊來西山,關注西山上下的百姓,兒臣……”
可……他怎么見陛下下車時,臉色不太好?
方繼藩心有點虛了,誰得罪他了?是自己嗎?
對于弘治皇帝的脾氣,方繼藩覺得是了若指掌的,可他畢竟不是蛔蟲,倒也不能立即猜測出喜怒啊!
好在方繼藩歷來是在經驗中學習如何跪舔的人,他眼角的余光只掃了蕭敬一眼,卻見蕭敬臉色蠟黃,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下子,方繼藩心里舒坦了。
哈哈,和自己沒有關系。
若是陛下是因為自己而龍顏大怒,蕭敬的臉色,哪怕是不幸災樂禍,那也該是平靜的。十之**,又是太子殿下招惹陛下了,蕭敬才會如此死了娘一般的表情。
弘治皇帝陰沉著臉,抿著唇,默默點了點頭,便背著手,先行進了樓。
方繼藩便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了進去。
弘治皇帝登樓之后,便見到了朱秀榮。
他又皺眉,顯然對于自己的女兒,在此‘拋頭露面’,陛下的心情有點兒復雜。
朱秀榮也顯得局促,忙行禮。
弘治皇帝沒有多說什么,默默坐下,方繼藩親自給弘治皇帝斟茶,而此時,球場那兒,已是歡聲雷動了。
球員們入場了。
弘治皇帝一看便知發生了什么事,舉起了桌上的望遠鏡,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只見那球場之外,人頭攢動,而球場之內,紅色和藍色兩種裝扮的球員陸續入場,一身紅色短衫的朱厚照,顯得精神奕奕。
這里是西山,是‘狗裁判不公’隊的主場,朱厚照一露面,排山倒海的歡呼便一浪高過了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