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祖高皇帝以來,哪一次修河堤,不要鬧出一點事……只是這一次,鬧的有些大了。
方繼藩接著道:“想要使百姓們安心做工,單憑讓他們吃飽是不足的,因為人日復一日的緊張勞作,就極容易受身邊人的影響。定興縣那兒也招募了這么多民夫,其實前些日子,確實出過一些小亂子,畢竟聚眾數萬人,泥沙俱下,誰也無法保證,這其中會不會混入一些奸賊,一旦傳出什么流言,百姓們盲從,無法分辨,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正因如此,所以……一下子聚眾了這么多人,必須得讓百姓們有一個精神上的寄托,使他們的精力花費在別處。”
“花費在別處?”弘治皇帝凝神。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陛下難道不信嗎?不如我們試一試。”
方繼藩說著,尋了蕭敬來,對蕭敬耳語一番。
蕭敬聽了方繼藩的耳語,有些無語,便征詢似的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
蕭敬道:“那么,奴婢去布置。”
看著蕭敬離開的背影,對于方繼藩所謂的試試,弘治皇帝倒是滋生出了好奇心。
怎么試?
……
到了傍晚的時候,許多的農戶們便紛紛盛著飯,舉碗出來。
農戶們來自五湖四海,每到這個時候,許多人便會來曬谷場一面吃著飯菜,一面天南地北的胡侃。
周巖,其實就是錦衣衛布置在農戶中的緹騎,這廠衛無孔不入,哪怕是西山,按著規矩,也需布置密探。
當然,西山不是重點的打探對象罷了,所以周巖絕大多數時候,都和其他普通的農戶無異,只是在此潛伏。
今日,他卻帶來了幾個朋友。
弘治皇帝和蕭敬以及幾個護衛,都是尋常莊戶的打扮,也各自端了飯菜來。
所有的莊戶們蹲著,開始扒著碗里的飯菜。
弘治皇帝覺得新鮮,也跟著如此。
有人見弘治皇帝幾人面生,便忍不住道:“周大腿子,這幾人是誰。”
周巖咧嘴一笑道:“我親戚,來投奔我的,才剛剛來西山。”
此時天色昏暗,也沒人在意,畢竟隨時都會有新的莊戶進來。
莊戶們開始胡侃了,當然,所有人胡侃的內容,幾乎都是今日球賽的事。
“那該死的采石隊,好端端的,怎么就輸給了他們呢。我眼看著那裁判幾次都胡亂吹哨的,哎,輸了八文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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