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塊多么廣博和肥沃的土地啊。
也就是說,三寶太監遺留下來的輿圖,都是真的。
徐經又道:“只是,佛朗機人比之我大明,占得了先機,他們對我大明,甚是忌憚,得知我大明已在黃金洲建立了據點,他們似乎,并不愿意分出精力,來與我們作戰,卻似乎將這黃金洲納入其統治,更多了幾分急迫,因而,在黃金洲大加殺戮,安置其移民,建立許多的村鎮、據點,修筑堡壘,掠奪金銀……陛下……”
弘治皇帝皺眉:“朕記得你和你的恩師,曾說過一句話,那便是,這黃金洲,其沃土萬里,與我中國,不遑多讓,我中央之國,有民萬兆,實乃普天下之,四海之內的沃土,俱為我所有,因而……天下萬邦,在我大明面前,俱都不值一提,此乃我大明的根本。”
弘治皇帝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可是……若黃金洲之中,只有土人,尚可與之和睦相處,方卿家……”
方繼藩忙是出來:“臣在。”
弘治皇帝感慨道:“可若是佛朗機人,占據了整個黃金洲,他們狼子野心,在西洋便是打家劫舍,宛如強盜,他們又都堅船利炮,其火炮和火銃,甚至所造之船,都不在我大明之下,甚至有些,比我大明,更為犀利,區區彈丸之國,竟可遠渡重洋,以區區偏師,而舉手之間,便可滅亡一國,不容小覷。”
弘治皇帝面若寒霜:“若是當真讓他們占據了黃金洲,大明對此,置若罔聞,那么……三十年之后,一百年之后,三百年之后,若是大明宗廟尚存,他們的艦船和火器,將更加犀利,他們的人口,靠著黃金洲的繁衍,將不在我大明之下,他們若依舊兇殘如故,到時,便是心腹大患。”
弘治皇帝背著手,臉色尤其的嚴厲,他正色道:“似此等負其兇橫,不知收斂,而日甚一日,無所不至,侮慢神圣,全無禮義之徒,遲早,便是我大明腹心之患也,今制佛朗機,便是免使子孫萬代受此獠危害,黃金洲,絕不可在佛朗機人之手,我大明,需設更多據點和城鎮,加強警戒,拉攏土人,枕戈待旦,以備未來,在黃金洲,面對佛朗機,與之一決雌雄!”
方繼藩忙道:“陛下圣明。”
越是下西洋,對于佛朗機的行徑,弘治皇帝越發的反感。
方繼藩的佛朗機威脅論,更是使弘治皇帝寢食難安。
他不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就如有的人,今日之想著今日的事,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不過弘治皇帝,似乎是延續了老朱家太祖高皇帝的某種性格,那太祖高皇帝,所想的,都是千百年后的事,生怕子孫們受苦,于是殫精竭慮,成日想著如何為子孫們去除隱患。
弘治皇帝,大抵也是如此。
弘治皇帝想定了,臉色微微緩和,隨即看向徐經:“聽說佛朗機人,距離黃金洲很近?”
“是的,比大明要近得多……不過……卻也未必。”
“什么?”弘治皇帝看向徐經。
徐經道:“在航行的過程之中,我們發現,腳下的大地,似乎是一個球。”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你繼續說下去,三寶太監的天下輿圖,似乎也可進行證明。所以……臣在黃金洲東側經營據點,而壽寧候、建昌伯二人,卻率一支艦隊,圍繞著黃金洲航行,他們預備抵達黃金洲的最南端,而后,再繞行整個黃金洲,抵達黃金洲的西岸……就是金山所在的位置。”
弘治皇帝一臉詫異:“這……是嗎……”
徐經又道:“在他們抵達了金山之后,將會進行修整,此后,他們將一路向西航行……”
“一路向西……”
弘治皇帝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