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便向弘治皇帝道:“陛下……”
弘治皇帝方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繼藩想了想,覺得要解釋起來有些難,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陛下,可還記得求索期刊嗎?求索期刊之中,曾有一篇論文,認為……我們的腳下,是一個圓球。”
“這……”弘治皇帝沉默了片刻,卻還是頷首:“朕有印象。”
方繼藩忙給唐寅使了個眼色,唐寅會意,取了一份天下輿圖來,這輿圖攤開,方繼藩親自送到弘治皇帝面前:“既然是一個圓球,陛下請看,我們的船隊,若是向西,一路經過了西洋、天竺海、昆侖洲,若是再繞過黃金洲,之后,再繼續向西……理論上而言,船隊就可以回到原點。”
弘治皇帝只記得那份周刊中的論文,可這東西只當做獵奇罷了,看看就得了,哪里會往深里去想,畢竟,這些東西太遙遠。
此時,方繼藩面帶微笑的看著弘治皇帝道:“可是陛下是否還記得,當時徐經回航時,曾稟奏說,兩位國舅,率船隊繼續西行?現在……他們在繞過了黃金洲,再繼續西行之后,就在一個多月之前,抵達了倭國……”
弘治皇帝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驚訝的道:“用船航行,竟可以回到原點。”
“陛下,兒臣不是說了,這腳底下,是一個圓球啊。”
弘治皇帝沉默了良久,他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不禁哂然一笑:“朕竟有些糊涂,你繼續說下去。”
方繼藩繼續道:“既如此,那么兒臣曾推算過,張家兄弟若還活著,一定是此時回來,他們這一回來,勢必山窮水盡,途徑倭國……”
弘治皇帝一呆,隨即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些海賊,就是張氏兄弟?”
方繼藩鄭重點頭道:“一定是他們,倭人肆虐東南,所憑借的,就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海中流民,這些人沒有生計,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兇殘無比。可是……陛下,他們倭人有的是海中流民,卻不知我大明也多的是流民,兒臣可以驕傲的說,我們大明的流民,絕不比這些該死的倭寇更富有,惹得急了,也絕不會倭寇的兇殘,要少半分。”
弘治皇帝:“……”
他的心情很復雜,已經分不清這是夸獎,還是痛罵了。
“你的意思是,倭寇的問題解決了?”
方繼藩道:“已經解決了一大半,陛下曾下旨,命兒臣在一年之內解決倭寇的問題,而現在………兒臣不客氣的說,半年之內,大明永無倭寇,不只如此,兒臣還將一勞永逸的解決倭人的問題。”
事實上,弘治皇帝要的就是結果,他不是對過程不感興趣,而是他發現,這個過程……實在太……他娘的越來越難理解了。
他低頭看著輿圖,輿圖上的天下,是圓的,這超越了他從前的認知。
他更無法理解,從天津衛出發的艦隊,最終出現在倭國。
當然……他更匪夷所思的是,張家兄弟這兩個廢柴,再加上一群海上的水手,怎么會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斗力?
弘治皇帝抬頭看了方繼藩一眼:“卿家下一步怎么做?”
方繼藩似是早已想定,毫不遲疑的道:“幫助倭人平賊,寧波水師,照原定計劃,將在下月抵達倭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