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歐陽志一旁的,乃是劉瑾,劉瑾上次去西山報了信,依舊來這里做他的鎮守太監。
劉瑾壓低聲音,和歐陽志密報著什么:“咱的人,已經發現通州的陳記車行,運送了幾個和陛下以及干爺相似的人……去了容城縣,已派了人,連夜趕去了,同行的,還有一個通州人,叫常成,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確定消息。”
歐陽志沉吟片刻:“但愿陛下和恩師沒有事。”
劉瑾卻是樂了。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見劉瑾如此,歐陽志面帶慍怒之色。
劉瑾忙道:“別擔心,別擔心,保管出不了事,倘若只陛下一人出來,奴婢倒是真的擔心,可干爺是什么人,他既跟了出來,就一定平安無事,這世上,只有干爺爺害別人,哪個賊子害的了他,他是祖師爺,是那些害人精的祖宗!所以,歐陽師叔啊,把心放寬,何況,不是還有王師叔嗎?王師叔的本事,您是知道的……他一個可以打二十八個。”
歐陽志頓了頓,突然道:“可如果是二十九人呢?”
劉瑾:“……”
抬杠了,這有點抬杠了。
劉瑾尷尬了一會兒,正想說什么。
另一邊,在那里背著手唉聲嘆息的侍駕大臣們目光卻是落過來。
張升道:“你們在嘀咕什么。”
劉瑾不吭聲。
歐陽志反應有些遲緩。
那吳寬在此時,卻是怒氣沖沖的上前,道:“可有什么消息,有消息,為何背地里說?天都塌下來了啊,爾等還在此鬼鬼祟祟不成?”
吳寬說到了激動之處,身子發抖,便又怒不可遏的道:“陛下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啊,他在東宮時,尚且還能做到行禮如儀,可如今……還有那蕭敬和方繼藩,這定是他們蠱惑了陛下,這是奸賊,十惡不赦,罄竹難書!”
吳寬痛罵道:“倘若有絲毫的閃失,這個干系,他方繼藩,就得擔著!”
眾臣都無語。
可吳寬卻是越來越怒,忍不住說著陛下何至于此之類的話。
見歐陽志不吭聲,他還想要繼續再罵。
倒是一旁的楊一清忙是拉住他:“吳公,先尋到陛下要緊,有什么事,都等水落石出再說……”
吳寬還不解恨,卻又無奈,覺得歐陽志是個木頭,罵了也是白罵,再者楊一清勸說,他便坐下,呷了口茶,將茶盞放下,便開始發癡,想著這幾年廟堂中發生的事,心里焦慮……
就在所有人又預備要如熱鍋螞蟻一般團團轉的時候,突然……安靜的歐陽志豁然而起。
人們還沒反應過來。
歐陽志突然箭步沖到了吳寬面前。
吳寬張眼,一臉不解。
歐陽志卻突然舉起手。
此時,人們方才看到,歐陽志的手上,居然死死的抓著一方硯臺。
所有人癡了。
吳寬更是費解……干啥……
歐陽志手中的硯臺隨著手臂狠狠的揮下,隨后,這硯臺啪的一聲,砸在了吳寬的額頭。
這一切,只在轉瞬之間。
吳寬只一眨眼,突然……便覺得天昏地暗,額上發出了劇痛,他身子打了個激靈,連人帶椅,直接翻倒。
歐陽志可是練過的。
所以,下手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