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和樂了,露出了他的大黃牙,笑容依舊是憨厚的。
…………
弘治皇帝匆匆回宮,他心里若有心事。
還沒有處置好的奏疏,依舊堆砌在他的案頭上,他深吸一口氣,出去了大半日,政務還是不能荒廢啊。
于是,撿起了奏疏,眼前這一份奏疏,卻來自于都察院,乃是御史彈劾方繼藩的,說是方繼藩誤人子弟,使皇孫性情大變,懇請陛下為皇孫另擇良師。
當然,不知是這位御史良心發現,還是這家伙害怕被人打擊報復,在對方繼藩的彈劾上,語氣顯得很委婉,只說齊國公并不適合云云。
可弘治皇帝看到此處,本就怫然不悅的臉上,更似凝了一層冰霜,他將奏疏丟開,冷哼。
“蕭伴伴……”
“奴婢在。”
弘治皇帝手指著奏疏:“這個御史,查一查他的底細……”
蕭敬一愣……正待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御史,撞到了槍口上。
可隨后,弘治皇帝卻搖搖頭:“罷了,這份奏疏,留中不發,不必理會他就是了。”
“是。”
………
方繼藩和弘治皇帝分道揚鑣,回了西山,朱厚照卻在鎮國府里,心急火燎的等著他。
“老方,你去哪兒了。”
方繼藩見了朱厚照,格外的親切,自家兄弟啊,每一次,朱厚照在自己面前,看著他真誠的樣子,都能給自己的心帶來治愈的效果:“奉旨巡京營。”
朱厚照一聽,眼睛一亮:“為何不早說,本宮也可以隨你去呀。”
方繼藩神秘的看了朱厚照一眼;“這里頭的事,很復雜,陛下也去了,當然……又不能承認陛下去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去了,陛下在官面上,也沒有去。”
朱厚照覺得自己頭有些暈:“父皇最近有些野啊,不過……哈哈……本宮趕明兒,也頒一道旨意,去巡營。”
方繼藩嚇得臉都綠了:“不能再頒了,會露陷的,同一件事,不能騙別人兩次。”
朱厚照撓撓頭:“什么騙兩次,老方,你有事瞞著我?”
方繼藩撥浪鼓似得搖頭。
朱厚照見方繼藩不肯說,便嘆了口氣道:“你心里的秘密,越來越多了,不似當初時候了,也罷,今日來尋你,有兩件大事。這第一件,鐺鐺鐺……你看看本宮帶來了什么。”
他抓起了案牘上的一個包袱,抖開,里頭,一個羊毛衣便露了出來。
方繼藩:“……”
“累死本宮了,織了三十多件,父皇的,母后的,曾祖母的,還有妹子和你的,還有載墨和正卿,還有本宮的女兒……們……穿上試一試。”
這大熱天的……
方繼藩有些為難。
不過……
方繼藩勉為其難的將毛衣套進身體,還別說,手藝很不錯,外觀也很時新,方繼藩忙道:“多謝殿下。”
朱厚照叉著手,興沖沖的樣子:“本宮也不是吹噓,這天底下,沒有人比本宮織的好,本宮那妹子,也就是你的婆娘,她的手笨得很,這樣的人嫁做人婦,能有個什么出息,不說她,我瞧瞧,哪里需要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