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
一溜煙出了內閣,方繼藩便回到西山,根據章程,撰寫了奏疏,讓人送進宮里去。
王金元此時卻在外探頭探腦。
方繼藩瞥了他一眼,道:“滾進來。”
“是。”王金元笑吟吟的進來:“少爺,有幾件事,要稟告。”
方繼藩坐下,翹起二郎腿:“說。”、
“這第一件,是太子殿下讓人來說,那海船上,蒸汽機已經裝上去了,不過還涉及到一些改動,方可下海,額外,又讓拿五十萬兩銀子去。”
方繼藩嘆了口氣:“這誰生出來的孩子啊,我若是生這么個玩意,他出來我便掐死他。”
少爺背后腹誹太子殿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王金元早已習以為常,以前還會嚇得尿褲子,現在卻是忍俊不禁,樂了。
方繼藩瞪他一眼:“我說不是太子,說的是你。”
王金元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啥也沒說,拼命點頭:“是,是,小的該死。”
方繼藩嘆口氣道:“撥付過去吧,讓他趕緊,還有……若是沉了船,這銀子,他吃了多少,都要吐出來。還有什么事?”
“還有歐陽先生,他回保定上任去了,他來這里,耽擱了太久,所以,得趕緊回去,來不及和少爺告別,臨行的時候,他哭了呢,說是不能侍奉少爺……”
方繼藩感慨:“歐陽志還是很中厚的,像我,是個實在人。”
…………
過了七八日,這些天,天氣變得有些冷了,方繼藩穿上了朱厚照織的毛衣,保育院里,一群少年們嬉鬧,他們依舊還有讀書,只不過……現在一個月,也只來六天,其他時候,或在營中,或在西山縣。
孩子們的生活,是充實的,他們打小,幾乎是朱秀榮養大,從前的時候,是他們哭著尋朱秀榮訴苦或是索要零食,現在……卻是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帶著各自的禮物來探望。
朱秀榮見了他們,心里便高興的不得了,比見了方繼藩還高興。
方繼藩口里呵著白氣,見著這些少年人,就很討厭,想當初,自己也曾少年過,卻不似他們這般,沒心沒肺,不是東西。
此時,宮里來了人,請方繼藩去。
方繼藩哪里敢怠慢,匆匆的到了奉天殿中。
弘治皇帝手里捏著的,正是方繼藩所上奏的章程,他除了蕭敬,其他人統統屏退了,眼睛依舊落在這章程上頭,良久,道:“這個章程,問明了劉卿家吧。”
“問明了。”方繼藩道:“劉公對此,贊賞有加。”
“這樣就好。”弘治皇帝嘆了口氣:“這是新制,是好,是壞,朕也拿不準,朕密令歐陽卿家,放手去干吧,至于朝中,在事情沒辦成之前,就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張揚了,風口浪尖上,還是少惹爭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