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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已是起駕。
有了馬車,出入方便了許多,浩浩蕩蕩的隊伍,直接出發,朱厚照和方繼藩作陪,群臣尾隨其后。
上千萬兩銀子啊。
每一次想到這個數目,大家就極想去天津衛看看,看看那上千萬兩銀子堆在海里,到底有啥不同。
眾人至天津衛。
天津衛上下,紛紛來迎駕。
因為海試是在兩日之后舉行,所以弘治皇帝并不急,直接進入行在,并沒有召見太多的官員。
此時,又過去了兩個多月,大明已進入了初冬,弘治皇帝披著衣,在這行在里,照舊,還需批閱著奏疏。
卻殊不知,早在三個多月前,已有信鴿抵達了黃金洲東岸,而后,黃金洲的快船,已是火速出發,順著洋流,一路西行。
弘治皇帝打開奏疏,卻是打起了精神,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片,而后緩緩道:“召兵部尚書馬文升。”
馬文升乃隨駕大臣,自是匆匆的來見。
弘治皇帝一面看著奏疏,一面道:“馬卿家,這佛朗機的西班牙艦船,此前一直逗留在泉州市舶司,朕不愿見他們,要打發走他們,可他們賴著不走,這一次……他們卻是肯走了。”
馬文升道:“陛下,這不是好事嗎?”
“好?”弘治皇帝冷冷笑道:“好個什么?這是寧波水師的奏報,說是他們在洋面上,發現了這幾艘艦船,卻發現,他們竟是北上而來,至今,意圖未知。”
馬文升一愣:“為何寧波水師,沒有攔截。”
弘治皇帝手磕了磕案牘,道:“問題就出在此,這幾艘佛朗機艦,速度極快,水師的福船,竟是鞭長莫及,被他們甩脫了。朕早就料想,這些佛朗機人來此,定是沒有好事,他們派出如此快船,十之**,是別有所圖,卿是兵部尚書,要嚴令各處備倭衛追蹤這些艦船的蹤跡,萬萬不可使他們在我大明造次。”
馬文升便拱手:“陛下,我大明的艦船和佛朗機艦,確實有所區別,我大明人口萬萬,臣民無數,陛下一聲詔令,則十萬人出海,艦船遮云蔽日,浩浩蕩蕩,因而,這么多人要吃喝,需要運輸戰馬、馬料、藥物,因而,這艦船越大越好,臣等近來督造的福船,都是沿襲至三寶太監時的福船,體型龐大,載重驚人,每一艘船,可輸送千人以上。而佛朗機人,人口不多,其船,卻只一味的求快,求作戰時靈活,大明雖也招募了不少佛朗機的俘虜,曾造出過一些佛朗機艦,不過聽說,佛朗機人擅長海戰,各國的水師,勢均力敵,為了不斷的超越對手,每隔數年,都會對艦船有所改進,反而是我大明,自宋以來,周遭就幾無強敵,區區倭寇,也不過是一群載著舢板來洗劫的浪人武士而已,不足掛齒,因而,反對對艦船的海戰,并不看重,這些問題,徐大使也曾在回航時提及過,只是……”
弘治皇帝點頭,表示理解。
大明的艦船,求大,這本無可厚非,大明在海上,沒有遇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反而艦船足夠巨大,裝載的物資和人員足夠多,反而對于他們開拓黃金洲,有巨大的好處,他曾看過徐經上的奏報,說這單單西班牙人,此前就曾和葡萄牙爭奪海上霸權,又在據說是地中海的地方,與奧斯曼帝國水師作戰,同時,還曾和法蘭西等國,亦有過軍事摩擦。
這等一年一小打,三年一大打的狀態,是大明這等獨步天下的中央之國,所不具備的條件。正因為如此,每一次的海戰,都能使他們獲得豐富的經驗,對于艦船的改進,也通過無數次的實戰,不斷的深入。
弘治皇帝道:“傳令好生戒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