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很狠,以至于茶盞直接碎裂,他額上,頓時脹起,整個人晃了晃,咧嘴笑了。
方繼藩:“……”
蕭敬打著趔趄,晃了幾步:“方繼藩,你以為……你以為咱不知道,到時,你和太子殿下,還有他們……”他手指著王守仁和劉瑾:“你們想要栽贓咱,是不是?”
方繼藩忙搖頭:“沒有,沒有……”
他語氣開始微弱,現在說有,和說沒有,有區別嗎?
蕭敬額上全是血,猙獰大笑:“哈哈,你們以為咱會任你們擺布,做你們的替罪羊?你以為,咱是吃什么長大的,吃NAI?哼,咱是吃肉長大的!”
蕭敬身子又晃了晃,顯然有些撐不住了:“我蕭敬,活了大半輩子,會上你方繼藩的當?給你方繼藩背黑鍋?若上你的當,那么……咱早就在宮里,被人玩死了。可惜啊可惜,咱這就要暈過去了,所以……從現在起,你們做了啥,都和咱沒關。”
他慢慢的坐在了地上,然后像示威似得,徐徐躺平,還張著眼,樂了:“咱要昏死過去嘍,昏了,昏了,齊國公,你可要保重了,這世上沒人可以幫到你,自求多福吧。”
方繼藩:“……”
蕭敬隨后,愜意的閉上了眼睛,還不忘道:“吉時就要到了,齊國公慢走。”
一旁的劉瑾,盯著地上躺平的蕭敬,瞠目結舌,下意識的,他取出了蠶豆,腦子里,掠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于是,他眼睛四處搜尋,目光定格在了柱子上。
可這念頭,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很快消逝。
劉瑾道:“干爺,時間來不及了。”
方繼藩罵罵咧咧的道:“這老狗,挺聰明的,我怎么就沒有堤防呢。”
蕭敬明顯是假裝昏厥。
可他說自己昏了,這個時候,你能怎么辦?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臉上血淋淋的,怎么能出去見人。
現在也只能默認這個狗東西,真的昏了過去。
方繼藩和劉瑾護著王守仁出了寢殿。
侍寢的宦官在數十步外,不敢靠近,這是太子進來之前親自交代過的。
他們見了‘皇上’出來,不敢抬頭冒犯,紛紛垂頭,拜倒。
王守仁什么都沒有說,疾步走出去,方繼藩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
劉瑾道:“陛下要出關,不過蕭公公身子有所不適,陛下垂憐他,令他在寢殿中暫歇一會兒,你們不得吩咐,不得靠近,靠近一步,殺無赦!”
劉瑾很兇的。
幾個小宦官戰戰兢兢,宮里的事,歷來是少說,少問,他們忙道:“是。”
出了行在,隨駕的諸臣早已候命,禁衛們更是看不見盡頭。
圣駕已是準備好了。
王守仁架著墨鏡,登車。
隨駕的大臣們,下意識的,也紛紛從袖里掏出墨鏡。
太陽可毒辣的狠哪,習慣了戴墨鏡,這突然見了火辣辣的日頭,便覺得眼睛不自在了。
方繼藩也戴上了蛤蟆鏡,心里不禁想,若是情報有假,根本沒有人行刺,那么……我方繼藩算是交代在這里了吧。
我方繼藩到底吃了什么豬油,蒙了心,跟著太子,做這樣的事呢。
他心里七上八下,他甚至在想,來幾個刺客吧,救救我……要不……實在沒有刺客,創造幾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