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萬兩銀子丟出去,上百萬人口增加,需求暴增,百業興旺,從前市面上,有一百萬人需求布匹,可未來,卻是兩百萬人口,哪怕新增的人口消費能力有限,可這衣食住行,都是離不開的。
于是乎,商賈們發現,市面上突然出現了這么多銀子,通貨膨脹的壓力增大,手里握有現銀,是極為不智的,且需求旺盛之下,投資的收益也高的驚人,這個時候,在這七千萬兩銀子的帶動之下,何止只是七千萬兩呢,無數的資金,隨之丟入了股市和作坊的擴產,大量的災民,被招募,原材料也開始增長……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
這么說來……
弘治皇帝心情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只怕到了年底,自己的九千萬兩銀子,又物歸原主了,甚至……還可能收益更高。
弘治皇帝道:“朕一直不明白,為何太子如此胡鬧,繼藩還這般縱容他,現在想來,原來是如此。”
朱厚照:“……”
“陛下……”朱厚照不滿的道:“父皇為何就不往好的方向去想,這其實,一直都是兒臣深思熟慮的結果呢?”
弘治皇帝瞪了他一眼:“花銀子是你的本事,掙銀子,你及得上繼藩萬一?”
這話……倒是沒毛病。
弘治皇帝心情一松。
卻是沉著臉,將這份財報收了:“這份財報,萬萬不可泄露,不要再讓人知道內庫里有多少銀子了,知道了嗎?”
方繼藩苦笑不得:“兒臣一定守口如瓶,只不過,其他人是否會泄露,兒臣就不得而知了。”
弘治皇帝恍惚了一下:“你說的其他人是誰?”
方繼藩振振有詞道:“兒臣不敢妄測,兒臣是個有良知的人,豈可在陛下面前,誣告他人,大丈夫在世……”
“夠了。”弘治皇帝壓壓手:“你說的是……蕭伴伴……”
“我沒說。”方繼藩據理力爭。
弘治皇帝意味深長的道:“朕知道了,好了,你們下車去吧,隨朕擺駕回宮。”
朱厚照和方繼藩都松了口氣,又行了禮,下車。
這御車停在道路中央,蕭敬和隨駕的百官都在低聲議論紛紛。
蕭敬心里,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陛下愛財如命,好不容易攢了一點私房錢,這下好了,太子花光了。陛下肯定是要暴跳如雷的,蕭敬對陛下的心思,再清楚不過。
方繼藩和太子相交莫逆,兩個人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依著他的猜想,方繼藩肯定要跳出來背鍋,這個時候,他方繼藩肯定要玩完,少不得,也要打一頓。
他站在車廂外頭,身后是百官,百官們竊竊私語,似乎大家都略有耳聞了這些事。
對于太子殿下這等敗家的行為,他們難受啊,內庫的銀子,不也是我們的銀子嗎?所謂家天下,即是天下是朱家的,換一個思路,朱家的也是天下的啊。
這么一想,大家就好似覺得,自己的銀子,被太子花光了。
心疼哪。
“陛下此前教子,多以棍棒、皮鞭,今太子和齊國公觸犯逆鱗,只怕……要糟了,是不是大家伙兒,去敲敲車門,可不能讓太子和齊國公被陛下生生打死啊。”
憂心忡忡的乃是兵部員外郎謝正。
他是一個老實人。
見他又上前的有意思。
幾個同僚忙將他拉住:“不會的,不會的,打不死,一定打不死。”
謝正眉頭皺的更深。
同僚們急了:“此乃家教也,天家之事,臣子豈可干涉……君臣父子,陛下教子,這是理所當然,謝兄,你不要這樣啊,這樣不好。”
劉健和謝遷兩個,面色從容淡定,聽到了身后竊竊私語,也不禁苦笑。
太子和齊國公還真是神了,居然能鬧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真是人憎鬼嫌,卻也不得不說,這是他們的本事。
這時,門開了。
朱厚照和方繼藩二人完好無損的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