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東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必須懂得藥理,具備一定的學識。
因而,這藥業的薪俸,哪怕是尋常一個小研究員,竟每月都有二十幾兩銀子,倘若運氣好,借著機會能發表一篇論文,收益更大。
這對于許多雇工而言,收入是十倍以上了。
西山書院……開始變得越來越時興起來。
越來越多人,對于科舉,開始不太熱衷,卻將能進入西山學院,成為目標。
這種心態的變化,其實是很可以理解的。
科舉太遙遠,三年能中幾人?數十年寒窗苦讀,鯉魚躍龍門的概率,卻還是小的可憐。
反而是西山書院,野心大一些,混個學職,照樣光宗耀祖,收益不菲,哪怕是混的不好,畢業之后在學兄和教授、博士們的推薦下入職建業、藥業這樣的地方,依舊可以優渥和體面的過日子。
前者虛無縹緲,候著則是腳踏實地,兩相對照,更多人已經厭倦了那些八股之法,何況科學院,現在已經隱隱有取代翰林院的趨勢。
陛下問策,開始越來越重視科學院的意見。
甚至某些欽命的差事,譬如到了府縣里巡視農事,也不再從翰林或者都察院里挑選人,這欽差的人選,卻是從科學院里出。
這種趨勢是極可怕的。
尋常百姓人家,看的最明白,什么都騙不過他們。
因而,明年開春,新一期的學員招募,在今歲的歲末,就要進行招考,前來應募的讀書人,居然高達十數萬人。
方繼藩看著這數字,腦子有點發懵。
這些讀書人,很睿智啊。
不得已之下,西山書院,也有了擴招的需求了。
好在早早的,就已建了許多新的校舍和明倫堂,這一期,入學的人數可能多一些,方繼藩的目標定在兩萬人上下。
為了應對如此龐大的新生,各學院已經忙碌開了。
與此同時,數十艘即將前往北極洲的艦船,已經停泊在了天津港。
他們已經規劃了航線,可是此去,依舊還是兇多吉少,除了一批獲罪的藩王,需攜家帶口前去就藩,這艦船上,還將帶去一批負責考察的各科學員,人數雖不多,卻也有百人上下。
臨行了,安溪郡王朱表椈等人登門造訪。
方繼藩坐著,端起茶盞,喝了口茶。
朱表椈地位本是比方繼藩高,該是方繼藩朝他們先行禮,可方繼藩還沒做出要行禮的樣子,朱表椈便噗通一下拜倒:“齊國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日即將遠行,特來道別。”
這些宗室,說實話,就是欠社會教育,平時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唯我獨尊,自以為能,現在碰了壁,頭破血流,方才開始曉得世界并非是他們原來想象中這個樣子,于是,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