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
方繼藩看向老丈,心里生出很很多感觸,隨即便嘆口氣,朝弘治皇帝說道。
“陛下,這是兒臣的弟子徐經。此番是徐經與兒臣一道,將劉杰送來的。”
海上最是摧殘人,何況,作為巡海大使,還需操心這船隊以及各個港口大小的事務。
畢竟是開拓者,帶著船隊,去往未知的領域,一切的制度,都沒有創立,港口如何補給,船隊怎么進行編練,哪一個人可以用,哪一個不可以用,各處海域的水文如何,哪一條航線有水賊,這所有的事,都需徐經去過問,而后,再選拔出人來,建立一個原始的制度。
這不僅僅考驗一個人的領導能力,更考驗一個人的耐力和恒心,面對種種未知,還要保證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面對這種壓力,整個人精神都是緊繃的,這種壓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徐經這些年可以說是承受了巨大的心里壓力,和精神上的焦慮,自然是變得蒼老。
弘治皇帝大驚失色,此刻他睜大眼睛深深的盯著徐經直看。
他對徐經是有印象的。
曾經的徐經意氣風發,人長得還是很不錯的。
可是……這隔了數年不見,徐經早已是面目全非,一點最初的影子都沒了。
他完全認不出來了,弘治皇帝心里很震撼,微微抿著嘴,看徐經的目光變得越發認真了。
這樣看來,徐經所遭遇的磨難,未必比劉杰要少。
徐經站出來,朝弘治皇帝行了個大禮,他感慨良多,拜下道:“臣見過陛下。”
此刻弘治皇帝覺得自己的眼睛,又有點濕潤了,他忍不住抬起頭來,盡力使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努力的平復著心中的感慨,朝著徐經一字一句道:“方氏門下,皆義士啊。”
他今日,已經不知夸贊過多少次了,卻是覺得怎么夸贊都不足夠。
弘治皇帝抿了抿想了想,想在用些高大上的話來夸贊他們,可是他在腦海想了無數遍,他除了這句話,在也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形容了。
弘治皇帝隨后仔細端詳著徐經,認真的問道:“徐卿家,黃金洲的情況如何?”
“很不好。”徐經斬釘截鐵的道。
方繼藩站在一旁,本是微笑,聽了徐經這話,臉都拉長了。
弘治皇帝詫異,眉頭輕輕一揚,困惑的問道:“嗯,如何不好?”
徐經肅容,朝著眾人一字一句的道。
“大量的軍民,遷徙至黃金洲,這黃金洲,固然是土地肥沃,可是未開發的土地遍布,到處都是林莽,有數不清的蛇蟲,那里還有颶風,一旦颶風來襲,一切化為烏有。軍民們沿著口岸棲息,周邊遍布了土人,土人們時不時會襲擊落單的軍民;不只是如此,一旦遭遇了疾病,雖然帶去了許多醫學院的大夫,可畢竟……條件也是有限。藥品有限,糧食有限,甚至……發現了大量的煤鐵,可要將他們煉成鋼鐵,堆砌的高爐,因為能工巧匠不足,水平還很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