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
事情都安排好,弘治皇帝擺駕回宮。
方繼藩恭送了圣駕,回到了廳里,而此時,徐經已在此候著了。
“恩師……”徐經面容憔悴,直直的拜下,熱淚盈眶。
方才送劉杰來就醫,一路上焦灼萬分,只顧著趕路,沒辦法正式給方繼藩行大禮,此后陛下又來了,又是多有不便,現在總算事情統統擱下,徐經拜倒,淚如雨下:“學生在外,無一日不想念恩師,恩師近來還好嗎?”
“還好。”方繼藩吁了口氣:“你在外頭的時候,不必掛念。”
徐經唏噓了一番:“這幾年,一直東奔西跑,不能在恩師面前隨時聆聽恩師的教誨,學生實是遺憾,此次回來,學生想多留一些日子,侍奉恩師。”
說著,他左右看了看,神色間露出了幾分古怪,壓低了聲音道:“恩師,還有一件事,學生想要稟報。”
方繼藩見他賊兮兮的,不禁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也要休妻?呀,你怎么和伯虎一樣。”
徐經:“……“
方繼藩道:“支支吾吾做什么,快說。”
徐經才道:“王文玉還托學生帶回來兩枚寶石,來時,學生和他商議過,這兩樣寶石,實是異寶,倘若直接奉上,便顯不出恩師的功勞。所以……這兩顆寶石,先送至恩師這里來,恩師再找機會將寶石送入宮中去,如此,陛下定會龍顏大悅不可。”
方繼藩有點懵。
不過他大抵明白徐經的意思了,就是王文玉發現了一個寶貝,若是直接獻上去,少了方繼藩過這一道手,就沒方繼藩的功勞了,可若是先交給方繼藩,再送上去,方繼藩便也有了大功。
這徐經很雞賊啊。
看著徐經一臉憨厚,卻老態龍鐘的樣子,方繼藩竟險些忘了,從前的徐經,本就有點‘小聰明‘的。
這倘若是換做是歐陽志那個木頭,或者是王守仁那個總是不茍言笑的家伙,是決計想不到這些的。
這個學生倒是沒有白收下的,方繼藩不禁感慨道:“虧得為師沒有白疼你一場啊。”
徐經說著,便鄭重其事的自袖里取出了一個小包裹來,層層打開,兩顆寶石便落在了方繼藩的眼前。
方繼藩見這寶石,也是嚇了一跳,眼眸也不由的閃亮起來。
如此碩大的寶石……絕對是世間絕無僅有吧。
這都可以當祥瑞了。
徐經在旁解釋道:“這兩個寶石,一陰一陽,恩師,這合起來,不就是日月為明嗎?可見這黃金洲是上天賜予我大明的,這是大明經略黃金洲,將其納為漢土的鐵證。”
方繼藩頷首點頭:“反正寶石不會說話,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不過這寶石,倒是有幾分意思……就這么獻給陛下,似乎可惜了。”
“啊……“徐經便道:”恩師想留著,若是留著,也好,恩師放心……“
方繼藩擺擺手,瞪他一眼,打斷他的話道:“我要這個東西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難道我還缺了好看的擺設嗎?只是……單單送兩顆寶石,還不妥,得有一個明目才好,總之,這不是你操心的事。”
徐經忙是俯首帖耳:“是,是學生多嘴了。”
方繼藩卻是打著主意,祥瑞這玩意,方繼藩是不相信的,弘治皇帝圣明,當然也未必信,可是這架不住天下的萬民們相信啊,所謂的道統,不就來源于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