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京里盛行的國罵,總是容易出現在研究所里。
因為但凡有任何新的發現,顛覆了人們的認知,這里的人們,便總是臥槽,臥槽,臥槽的嘴巴不停。
朱載墨……也學會了。
……
歲末在即。
弘治皇帝年少時,盼著過年,可年歲到了,對于過年,卻不免生出惶恐。
沐休的日子將近,各部都開始忙碌。
吏部現在因為選吏分赴各省各府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聽說新派去的吏員,到了地方,迅速被地方官冷落,更有甚者,直接糟踐他們,各種受辱的事,時有發生。
可對此,歐陽志顯得出奇的冷靜,吏部也沒有專門下文,對此事有任何的反應。
在歲末時,弘治皇帝召見歐陽志,弘治皇帝手里拿著的,乃是統計司的奏報,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歐陽志一眼。
“卿家,各府各縣,吏員們可都不好過,他們都是朝廷的棟梁,雖然地位卑微,可朕對他們,還是有所期待的,只是……”
只是二字之后,弘治皇帝沉默,卻是凝視著歐陽志,神色有些焦慮。
意思是說,是否要發一個旨意,杜絕一下這樣的風氣。
歐陽志沉默之后,顯得鎮定自若。
按理來說,這些吏員,都是歐陽志親自招考來的,是歐陽志的寶貝疙瘩,而這,也關系到了吏部新政的推行,換做任何一個吏部尚書,在面對這個話題,都應該表現的悲憤,又或者是……痛心疾首。
可歐陽志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種平靜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冷靜下來。
弘治皇帝也隨之冷靜下來,表現的并沒那么著急了,而是靜靜的等待歐陽志的答復。
歐陽志見弘治皇帝一副靜待下音的神色,便抿了抿唇,才開口,淡淡道。
“陛下,凡事,都有一個過程,這未必是父母官們的問題,根源就在于,他們的認知。想要改變他們的觀感,就意味著吏員們需更加的努力,要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否則,何必派他們去各府各縣呢,臣知道,陛下是心疼他們,可若是連這點白眼,這點羞辱都受不了,那么新政的大局,要他們何用?請陛下明鑒,就讓他們在地方上,去摸爬滾打吧,孩子出了門,就難免要濕鞋子,要沾泥,臣信任他們,他們的心志,比尋常人要強大。不會因為一點挫折,就被打敗,亦或喪失斗志的。如果一個人克服不了困難,那么是難成大器,這樣的人臣覺得淘汰了也不覺得可惜。”
弘治皇帝聞言吁了口氣,不禁笑了。
可以說,歐陽志是弘治皇帝最信任的臣子之一。
正因為如此,所以在聊完了公務之后,弘治皇帝總會和他說一些閑話。
“好吧,倒是朕多慮了,歐陽卿家啊,你說……朕做對了嗎?朕將皇孫,交給了繼藩,交給了太子,可是……太子和皇孫,可是水火不容的啊,此前,父子相斗,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若是再鬧出什么事,如何收場?現在滿朝都在疑慮,你呢,你怎么看待?”
歐陽志沉默了一會,便開口道:“此天家家事也,和外朝無關,臣不敢胡言。”
弘治皇帝苦笑:“朕將你也當作是家人,你但說無妨吧。”
歐陽志這才松口,很是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