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蕭敬疾步入殿。
這新的大明宮,占地極大,有無數的宮闕,可在這諾大的宮城里,弘治皇帝坐擁廣廈千萬間,卻幾乎在任何時候都在奉天殿里。
弘治皇帝此時正埋頭批閱著奏疏,聽到聲音,這才抬頭看了蕭敬一眼:“何事?”
“方才……咱們內帑的銀子……退回來了。”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多少?”
“一百一十三萬兩。”
“不是一百二十萬兩?”弘治皇帝微微皺眉。
少了八十萬兩,他心已疼了很多天了。
可是現在怎么還少了七萬兩?
“結算的人,在將小額的贓物退還之后,再將結余的銀子統統進行了折算,結果發現,剩余的銀子……”
弘治皇帝就明白了。
先緊著小額的,接著就是……有多少算多少……
弘治皇帝覺得自己心疼得厲害。
這一來一去,虧死了。
雖然,這事兒只能怪自己,可是……
好吧,作為皇帝,他也是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弘治皇帝搖搖頭,嘆息道:“嗯,朕知道了。”
“陛下,這些銀子,是入庫,還是送西山錢莊,又或者……”
“暫時先入庫吧,內帑現在銀子是多,可現銀卻是太少了。那陳政,會審了嗎?”
蕭敬便道:“審過了,拉下了三十一個命官。”
弘治皇帝面無表情的道:“果然是如此,朕就知道,憑借他一個商賈,區區一己之力,怎么能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還趁此機會查出了……一條走私的商隊……”
現在大明的海禁,只在半開放的狀態,船隊自是可以出海,可大多卻是官船,哪怕是海貿,現在也是四海商行負責。因此,走私還是有利可圖,雖是比之從前,要收斂了許多,可只要有利,終究還是禁不住的。
弘治皇帝臉色肅然起來,道:“是天竺至大明的私船?”
“正是。”
弘治皇帝點頭,默不作聲。
大明與天竺,相隔甚遠,天竺諸國,也非大明藩屬,自然而然,也是徒呼奈何。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道:“此事能有一個結果,已是萬幸了。”
“還有一事,壽寧侯和建昌伯,今兒又跑去皇后娘娘那哭訴了。”
弘治皇帝冷哼一聲,才道:“別理他們,皇后也是有大局的人,昨夜還和朕說起此事,對她的那兩個兄弟,可謂是咬牙切齒,那兩個混賬,真是一丁點兒的虧都吃不得的。”
弘治皇帝一擺手,他突然心念一動:“朕吃了這個虧,方知朕有太多的失察之處,找個日子,陪著朕,在這京師走一走吧,又或者………”
他略有所動,想知道這退贓之事,到底是否報上來的這般順利。
于是弘治皇帝繼續道:“擇日不如撞日,那張家兄弟總是喊著不公,不公,朕倒要看看,公道不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