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擺手,整個人顯得輕松,太康公主已經退下了,方繼藩和朱厚照二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著什么,像是很興奮的樣子,弘治皇帝意有所指的咳嗽一聲,才讓二人開始變得安分。
弘治皇帝這才道:“雖是劫后余生,可刺殺朕婿,便是誅九族的大罪,朕決不輕饒,這些賊子一日不查個水落石出,朕一日都寢食難安。”
那國子監祭酒劉輝文已從震驚中醒悟過來。
站在眾臣之中,他所驚駭的是為何自己會失手,此次失手,只怕……自此之后,上天再不會給自己機會了。
他心里哀嘆,可面上,卻露出像是欣慰的笑容,隨即便隨著眾臣道:“陛下所言甚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行刺陛下的女婿,當朝國公,幾乎和造反,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弘治皇帝側目看了一眼。
蕭敬卻是打了個寒顫。
他此時無法解釋,為啥謀刺之前,廠衛沒有任何的風聲,也無法解釋,方繼藩還活著,廠衛居然也沒有察覺。
當初的時候,廠衛何等的本事,可自自己領了廠衛,竟是一事無成。
對于這點,其實蕭敬極想解釋的,畢竟……成化朝的時候,廠衛所得的錢糧,是當下的三倍以上。一旦廠衛招募人員,可謂是人人爭先恐后,仗著這熏天的權勢,不知招募了多少的英才。
可這怪的了奴婢嗎?
陛下登基,一改舊制,疏遠廠衛,對廠衛的錢糧也摳得很。要銀子沒銀子,要前途沒前途,奴婢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當然,這個理由,蕭敬不敢說,他正待要說,奴婢一定繼續追查,將那些賊子,一網打盡。
方繼藩卻在此時開口道:“陛下勿憂,這賊子想要謀害兒臣,兒臣雖是隱姓埋名,一路逃回了京師,可早已命兒臣的弟子王守仁,在暗中密查此事,現今已有眉目了。”
弘治皇帝這才想起,王守仁和方繼藩在一起,也是生死未卜,他忙道:“王卿家也還活著?”
方繼藩點頭:“當然活著,陛下忘了,兒臣性情耿直如火,正想直面這些賊子,是王伯安勸阻了兒臣。”
弘治皇帝方才直接忽略了王守仁三字,現在細細一回想,這才想起了什么,頷首點頭道:“他在何處?”
“他現回京了。”
弘治皇帝便道:“他先回京師,為何不來報朕你們的消息?”
方繼藩從容道:“因為兒臣命他先行回京,更方便于查出真兇。”
“他現在在何處?”
聽到查出真兇,弘治皇帝打起了精神。
這王守仁……莫非還能干這個?
他的專長,不是上馬沖鋒陷陣,下馬運籌帷幄。再加上進了書院,能夠教書育人,仗著肚子里的滿腹經綸,開創了新的學問嗎?
現在還擅長偵緝了?
弘治皇帝說著,不露聲色的瞥了一眼蕭敬。
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