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這些日子,自是極關注那三司會審的事。
可越是關注,心里便愈發的氣悶。
朝中百官,顯然有不少人在拖延。
不過對此,弘治皇帝沒有輕易的干涉。
他在等!
等一個結果。
可是當最新的奏報送上來的時候,弘治皇帝顯然被這樣的結果弄懵了。
劉輝文自知自己罪孽深重,自請流放黃金洲?
而且……還自稱自己整個家族,俱都遷徙過去。
要知道,誅滅三族是極重的成法,而三族流放,也是極嚴重的。
這雖然是免了死,可這時代的人最是害怕背井離鄉,何況去的還是黃金洲。那么祖宗還要不要了?畢竟人可以遷,可祖墳卻是遷不走的。
弘治皇帝驚愕過后,便滿心的狐疑,這奏報里實在顯得過于蹊蹺啊,因為這根本和此前劉輝文大放厥詞截然相反。
現在劉輝文不但認罪,甘愿受罰,而且根據奏報所稱,他痛哭流涕,后悔不已,甚至萬念俱焚……
這就更加奇怪了。
弘治皇帝手不禁磕著御案,隨即道:“蕭伴伴。”
蕭敬上前道:“奴婢在。”
弘治皇帝道:“繼藩近幾日怎么不見動靜,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近來在做什么?”
“在修書。”蕭敬咳嗽一聲,忙解釋道:“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
這意思是說,這絕不是廠衛在密查齊國公。
齊國公身份過于特殊,廠衛若是密查他,極容易讓人聯想到蕭敬可能對齊國公有成見,蕭敬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噢?”弘治皇帝打起了精神,面上不禁帶著期許之色。
這修書,可是大大的正經事啊。
難得方繼藩肯做一件正經事了。
方繼藩折騰出了西山書院,桃李滿天下,他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厲害非凡,此番修書……這修的書,必定是一部奇書吧。
弘治皇帝甚至聽科學院中的院士吹捧方繼藩為經天緯地,宛如孔圣人再生。
當然……弘治皇帝覺得有些夸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