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不可,你方才將太子夸成了一朵花,原來是假的?
弘治皇帝已經拉下臉來了,顯然……他不滿意這個回答,因為……這回答太過滑頭了。
弘治皇帝威嚴的迫視著方繼藩,厲聲道:“朕要的是準確的回答。”
“陛下……”方繼藩吸了口氣,意味深長的道:“陛下只有一個太子,而太子乃至孝之人,父子同心,宛如一人,所以兒臣才回答,可,也不可。這是因為……既是父子一體,那么……太子殿下克繼大統與否,陛下是為天子,還是為上皇,又有什么緊要呢?這在兒臣看來,都是一回事,沒有絲毫的分別。”
弘治皇帝身軀一震。
可……也不可……
原來竟是這么一層意思。
原以為方繼藩只是耍滑頭。
可現在聽來……卻是將道理講透了。
當今天下,皇帝和太子有什么分別嗎?既然如此……
那么皇帝讓太子登基,又有什么問題呢?
這家伙,明面上贊成此事,卻又不能明說,索性將這父子親情拿了出來,如此……
即便是弘治皇帝有其他的念頭,也不至反感了,哪怕將來要秋后算賬,似乎……方繼藩也沒說錯什么。
弘治皇帝聞言,點頭:“不錯,此言甚得朕心,繼藩啊,你哪里像有腦疾的人,朕看你是聰明伶俐得很。”
呃,這個話題更要命……
方繼藩立即辯解:“陛下,兒臣現在只是沒有發作。”
弘治皇帝不以為意,轉而道:“既如此,朕意已決。”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方繼藩一眼,臉色又變得慎重,道:“此事暫時不可外傳,明白了嗎?”
方繼藩就正色道:“陛下,兒臣不是這樣的人。”
他很清楚,弘治皇帝是要做好準備了,這是頭等大事,事先定當是秘而不宣,只有時機成熟,方可水到渠成。
只是此時……
方繼藩卻是升起了一個念頭……太子……真要做皇帝啦,這家伙,橫看豎看,也不像皇帝。
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方繼藩竟覺得自己有點兒混沌,也不知是喜是憂。
該聊的聊完了,弘治皇帝自是放他出宮。
于是方繼藩匆匆出宮,急急忙忙的先去尋了朱厚照。
卻見朱厚照美滋滋的在鎮國府里,哐當當的取了數十枚印來,尋了自己想要的那顆,給一份褒獎的公文里刻章。
這第一個嘉獎,自然是朱厚照自己。
敘功而言,方繼藩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