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今兒的心情本就不怎么美好,現在聽到這些話,他氣的差點要嘔血。
方繼藩卻怕朱厚照的身份敗露,拉著朱厚照便走。
他邊走邊轉過頭,對劉瑾道:“孫子,找個人進去收拾這幾個狗東西,給陛下出出氣,卻要謹記著,切切不可讓人知道身份。”
“干爺。”劉瑾點點頭,他曉得自己在陛下面前露臉的時候到了,于是忙道:“那尋什么理由。”
是啊,總要找個理由吧。
不然……人家難免會懷疑什么。
方繼藩奇怪的看了劉瑾一眼。
這狗東西,越來越不像歷史中的劉瑾了。
你劉瑾要揍人,還需要理由?
方繼藩深深的思索了片刻,一字一句自他口里出來:“你……瞅……啥?”
劉瑾道:”你瞅啥?“
”然后就揍,少啰嗦,快滾!“
劉瑾一溜煙,跑了。
朱厚照是氣的七竅生煙,口里罵罵咧咧:”朕不和這幾個狗東西見識,哼,真是豈有此理。“
方繼藩則安慰道:”陛下,其實他們說的也有道理,歷來軍漢不就是配軍嗎?這等身份,古已有之,在尋常百姓們看來,就是如此,他們這樣的見識,也沒什么。“
朱厚照背著手,咬牙切齒的道:”他們都是朕的將士!“
雖是這樣說,可這樣的回答,卻是無力的,因為說破了天,人的成見,也沒有這般容易攻破。
…………
半月之后。
周毅回到了寧波府。
他家在寧波府的深山里的一個小村落。
這是一個甚至連官府都懶得管理的地方,整個南方,有數不清的丘陵和深山老林,而無數的人,便分布在這無數的深山和溝壑之中。
周毅背著行囊,沿著熟悉的山道,當他看到一處處的茅屋時,心里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村里已是升起了炊煙。
周毅尋覓到了自己的家。
這是一處茅房,周毅自幼就沒了父親,和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若不是當真活不下去了,他也不會去從軍,而自己的母親,則送去了嫁為人婦的姐姐家照拂。
周毅會隔三岔五,將自己的薪俸寄一些回來,作為母親的日常生活所需。
他本以為,此刻自己的母親應該還在幾十里外的姐姐家里,可當他推開門,卻見里頭,一個老婦正在燒柴。
”娘……“周毅見了自己的母親,忍不住眼眶紅了。
他丟下了行囊,下意識的雙膝曲下,拜倒在地。
”呀,是伢子回來了?“茅屋里很昏暗,周母眼睛也不好,摸索蹣跚著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