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見這陳彥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樣子,心情甚是愉快,正待要給方繼藩幫腔。
那陳彥心有不甘,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只有……魚死網破了。
可就在此時,外頭有人道:“內閣大學士劉健,李東陽到。”
說著,二人一前一后進來,率各部尚書,進了交易所,見陳彥還活著,心里都吁了口氣。
劉健二人聽到百官去迎駕,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當今皇上的性子,他們最清楚不過的,如是現在去觸逆鱗,這陳彥十之**要倒霉。
雖是覺得陳彥這個人多事,惹麻煩,可畢竟此公是御史,倘若陛下鬧出什么事來,這只怕又要震動天下了。
一個陳彥,固然死不足惜,可若是因為陳彥的死,而引發皇帝的名譽受損,這是身為臣子,不愿看到的。
劉健到了朱厚照的跟前,就連忙拜倒:“老臣見過陛下。”
朱厚照見了劉健來,倒是規矩了一些,面上溫和一些:“劉師傅來,又是因為何事?”
劉健道:“陛下……老臣也是來恭迎圣駕的,陛下這些日子離宮,老臣心里不安,懇請陛下回宮,好使天下臣民們安心。”
這話并不逆耳。
朱厚照便道:“回便回吧,只是這陳彥,在此指斥朕有失臣德,朕非要治他罪不可,劉師傅來了正好,朕想問問,當治何罪?”
劉健心里嘆息,卻忙道:“陛下,陳彥乃是御史,言之,可無罪。何況……老臣知道他迎駕,也是為了朝廷,是為了陛下,并無過失之處,懇請陛下寬恕。”
朱厚照卻顯得不樂意。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現在還要他寬恕此人?
他倒是想要寬恕,可問題在于,今日寬恕,明日便又不知多少御史要故技重施,今日不給陳彥一點顏色看看,殺雞儆猴,從此以后,便什么都要對這些御史言聽計從了。
朱厚照不愿重蹈自己父皇的覆轍。
可是……當著劉健的面,竟也不知如何說好。
身旁的方繼藩,似乎猜測出了朱厚照的心思,便道:“陛下這些日子都在研究所造車,正因為造出了這新的蒸汽機車,大大提高了速度和載貨量,以至天下人都看好現在朝廷在修的鐵路,劉公,李公,西山建業的市值,因而暴漲,這鐵路……又多了一千多萬兩銀子的資金,而這……都是陛下這些日子挖空了心思造車的結果,可這陳彥……竟在此指責皇上不務正業,劉公,李公,你們厲經數朝,來評一評,世上有這個理嗎?”
什么……
果然,銀子一向是最震人心的。
劉健和李東陽二人對視一眼,內心深處已是翻江倒海了。
一千多萬兩銀子。
只轉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