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曉得干爺這樣說,定是已原諒了自己,心里竊喜:“還有一事,孫兒照著您的吩咐,整肅了廠衛,如今已開始讓他們四處打探了,還真發現了一些貓膩。干爺可還記得,想當初,干爺遇刺,這幕后之人雖是獲罪伏誅,可是一直都有傳聞,說這幕后之人背后……還有人似乎想要保護此人。”
方繼藩若有所思,自打那次遇刺之后,方繼藩出入,隨時都有幾百個人明里暗里的保護,且個個都是好手,若不是因為方繼藩這個人比較低調,說不準,這護衛的規模,還要再翻幾倍。反正……他有的是銀子。
因而,漸漸的已將此人忘了。
現在聽劉瑾提起,方繼藩瞇著眼道:“一直都在傳聞,此人身居高位,怎么……你查到了什么?”
“只是有一些眉目,察覺到……涉及到此事的大臣,該是不少……沒有這么簡單。”
方繼藩便道:“這些人竟沒有一并被上皇帝帶去黃金洲?”
劉瑾搖頭:“這些人既打定了主意,用其他的途徑來反對新政,當然不會公開站出來指責干爺,說不準,他們還四處說干爺和新政的好處呢。上皇帝怎么會知道這些人乃是新皇的絆腳石呢?”
方繼藩覺得有理:“既如此,趕緊給我查清楚,現在我心里很是不安哪,成日擔驚受怕的,還有,挑一些廠衛的好手,暗中好好保護,知道了嗎?”
劉瑾精神一震,認真的道:“干爺放心,孫兒回去立即選幾百個精銳番子和校尉,日夜三班暗中保護干爺,說實話,在這京里,若是加上干爺本身的護衛,只怕不出動京營圍剿,也沒人能動得了干爺了。”
方繼藩滿意的點頭:“如此,我才稍稍安心一些。”
次日一早,方繼藩至鎮國府,這鎮國府上下,本就是方繼藩主事,這上上下下的人,無一不對方繼藩信服,方繼藩這鎮國公,便算是順當的走馬上任了。
眼下當務之急,當然還是鐵路的事,方繼藩命王金元擬出了細則,而后張榜。
許多人看了榜,頓時又是一片嘩然。
這里頭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
各式各樣的制約,不計其數。
消息送到了內閣,劉健本來心情不錯,可當書吏將這榜文送到了案頭,這一看,劉健的好心情,立即到此為止了。
劉健繃著臉對書吏吩咐道:“去喊歐陽志和王守仁來,老夫要問問,他們的恩師,這是要搞什么名堂!”
喊方繼藩是不妥的,不能太不客氣了,不然自己的兒子在外頭,被弄死了怎么辦?
作為一個歷經四朝,宰輔二十多年的老人,劉健還是很懂得拿捏好這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