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的人太多,且出售的都是十套甚至數十上百套,直接低于市價拋售,問其緣由,對方也不肯說。
這消息是藏匿不住的。
很快……滿京師便知道了。
人們從興奮,到漸漸平靜,最后在聽到消息之后,突然開始變得不安,隨即恐慌起來。
這恐慌的氣氛,迅速蔓延開了。
因而,也開始有人跟風,想要趕緊將手中的宅邸兜售出去。
李政命人在牙行中蹲守,他似乎一點都不急,那朱成,卻顯得越發的不安起來。
李政淡淡笑道:“準備擬一份奏疏。”
朱成道:“李侍郎,這……不知擬定什么奏疏?”
“當然是報喜的奏疏,這報喜的功勞,老夫便贈你吧,以你的名義擬定。”
“報喜?”朱成詫異的看著李政。
李政徐徐道:“你可知為何老夫要一齊兜售出去,其實……要的就是造成市場的恐慌啊,市場越是恐慌,人心便越浮動,到時……只怕市面上,都要充斥數不清的宅邸了,這西山新城若是跌到了谷底,難道新城和老城不會受到影響嗎?人心是最難測的,眼下最急的,不是我們,而是那方繼藩,方繼藩此刻,只怕早已尿濕褲子了,一旦暴跌,他的損失恰恰最大,畢竟此子投入了這么多的金銀。好啦,你不必憂心,這份奏疏,你來擬定,先行報喜。”
這李政乃是上官,朱成豈敢得罪,雖是心里依舊憂心,卻也只好道:“是。”
…………
京里已開始變得詭譎起來。
事實上……莫說是民間,便是朝中,也有人惴惴不安。
這不少朝中的大臣,可也是信了西山新城的邪的啊。
畢竟……人吃了虧,總有長記性的時候,前些日子,還有為數不少的人洋洋自得,說是老夫閑坐于此,一日下來,便漲動了多少多少銀子。現在消息一出,駭然了,忙吩咐人去掛牌,可這時已是遲了,據說牙行到處都是出售的宅邸。
一下子,這些人慌了手腳,徹底懵了,于是瘋了似的打探消息。
消息自是迅速的傳到了方繼藩這里。
方繼藩在鎮國府,氣定神閑,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著王金元道:“各個牙行都有簿子記錄下掛牌的時間和人員,對吧?”
王金元本是不安,西山新城是他負責的,現在出了岔子,也有些慌了手腳,畢竟這一切太過突然了,現在聽到少爺不關心價格,而關心拋售之人,突然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眼前一亮:“少爺的意思是……噢,小人明白了,對對對,這牙行里,肯定有記錄,只需查一查誰在第一時間拋售,拋售了多少,想來便可大致知道這些狗東西是誰了。小人這便去查,這些狗東西,居然敢拆少爺的臺,定是饒不了他們。”
令王金元意外的是,方繼藩卻是大怒,拍案道:“狗東西,你說什么?”
王金元:“……”
王金元感覺自己接不上自家少爺的節奏了。
方繼藩齜牙咧嘴道:“我們是打開門做買賣的,人家也是拿了銀子購買售出,你是不是賣宅子賣瘋啦,衣食父母,都要收拾?這從今往后,誰還敢咱們西山做買賣,買咱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