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午門,還未走幾步,便見側門處,有人大吼一聲:“在此,在此,就在此。”
方繼藩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烏壓壓的衣冠禽獸疾沖而來。
他們個個戴著翅帽,身上官衣上各種飛禽走獸,將方繼藩圍住,一個個臉色慘然,似乎在此埋伏很久了。
方繼藩嚇得后退了一步。
午門的禁衛見了,卻是眼睛一亮,臥槽……他們仿佛看到了移動的軍功,個個激動得像過年一般,快速的行動起來,將方繼藩團團護住。
方繼藩這才安心,隨即就厲聲道:“你們要做什么?”
“鎮國公,新城那里,為何新宅廉價如此?”有人上前,含著熱淚。
方繼藩道:“這是當然的,難道居者有其屋,有錯嗎?我乃鎮國公,是內閣大學士!”
眾人嘩然,有人瞪著方繼藩,眼睛似是要冒火了,憤怒道:“可為何此前賣的這樣昂貴。”
方繼藩就道:“這可不是西山新城的錯,此前你們難道沒有察覺,新城一開賣,立即便有人瘋狂囤購宅邸,惡意炒高嗎?如此囤購,豈有不貴之理?“
“鎮國公啊……”有人聽這方繼藩如此振振有詞,已是老淚盈眶,戰戰兢兢的拜下,他們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了,只好可憐巴巴的道:“鎮國公垂憐,我等……”
“走開。”方繼藩就看不得這樣的人,眼中透著厭惡,蠻橫的道:“哭什么哭,這西山新城,我手中的新宅最多,我尚且愿讓利于民,你們不就是買了幾個宅邸嗎?吃一點虧,便尋死覓活的?那我方繼藩豈不是現在就得要找塊豆腐撞死?為人臣的,上要為君父分憂,下要顧念蒼生百姓,你們讀了這么多書,這樣的道理都不懂,誰要敢再攔我,便做逆罪處置。”
方繼藩一拉下臉,哪里還有心情再管這些人如何祈求,兇神惡煞的模樣,一副毫不留情的樣子,抬腿便走。
其實消息早已不脛而走了。
這一次,西山新城是真的熱鬧了。
天子腳下,根本就找不到如此廉價的宅邸。
京師這些年,流入的百姓不少,他們在新城幾乎沒有立錐之地,往往都在舊城租一個小宅安置,若是更貧困一些的,便索性在更遠一些地方,搭起棚戶而居。
這樣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衛生和環境可言,嘈雜不堪,污水橫流,但凡是遇到了疫病,便隨時有擴散的危險。各色各樣的爭斗,更是層出不窮,可對于許多人而言,似乎也只能在這樣的地方安頓,如若不然,根本無法在京中立足。
可現在……新城宅邸,竟只需三兩便有一丈。
不只如此,且還大大的降低了借貸的門檻。
更可怕的卻是,這西山錢莊,似乎是打算送佛送上西,不,打算是好事做到底,竟還推出了更小的戶型。
有的戶型,不過區區數丈。
小固然是小,可畢竟是住宅,可以遮風避雨,容得下床鋪,甚至……還可容下一個勉強像一點樣子的廳堂。
這最廉價的宅邸,只需十數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