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道:“等這大廈完工之日,西山錢莊便要搬遷至此,這里一整層,都將是西山錢莊的辦公所在。不只如此,二十九樓,乃是西山建業;二十八樓,為西山煤業;二十七樓,為西山鐵業……”
此言一出,又不免引發了喧嘩。
要知道……西山的產業,和許多的買賣都是緊緊相連的。
商賈們需要借貸,需要還貸,就必須得前往西山錢莊辦理手續。
而有些人需要建作坊,需要大量的煤鐵,也大多自西山這里采買,若是量大,更是少不了和這里打交道。
方繼藩又道:“以往的時候,西山占地很大,許多辦公的地方,散落在各地,跑起來不方便,管理起來,也是極為不便,而如今,西山諸業,統統在此,樓上樓下都可隨時辦公,豈不是好?”
進入了這西山錢莊,這里占地極大,眼前一片開朗,幾乎四面都采用了大量的玻璃,再加上又在高處,光線充裕,這諾大的西山錢莊里,前頭是一個個木桌,是一排排的資料儲存柜子,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兩側,則是一個個分隔開的小公房,這顯然是給司吏或是掌柜用的。
“買賣的本質,在于互通有無,人無我有,亦或者是人有我無,于是方才有了交易。可如何知道人有人無呢?這便這座大廈的根本,大家伙兒,聚集在一起辦公,不但可促成交易,也大量的節省了用地。等將來,西山的各個產業在此入駐,其他的各個商行,想來也都會入住。諸位……你們看……”
方繼藩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大片的玻璃,自這玻璃上朝下看去,整個西山新城,便落在自己的腳下。
許多人紛紛尾隨而來,站在此處,竟也覺得稀罕起來。
朱厚照左看看,右瞧瞧,他膽子大,到了玻璃前,用拳頭先輕輕砸了砸,發出咚咚的聲音。而后,朱厚照開始加大氣力,敲得玻璃哐哐的響。
大家卻是被嚇得面如土色,生恐這玻璃碎了。
方繼藩拉下臉來:“那個……那個……”
朱厚照回過頭,一臉極認真的樣子:“這玻璃,牢靠不牢靠啊?”
方繼藩咳嗽:“這用的……乃是特制的玻璃,輕易之下,不會碎裂的。”
但是這玩意,歷來不防手賤,方繼藩連忙將話題轉到別處:“自然,今日只是帶你們來看看,這座大廈竣工,只怕還有兩年,這兩年之中會有什么改進,還是未知的事,今日請大家來,自是給大家一個實惠。”
眾人只想著西山錢莊等大商行要入住。
敏銳的人立即意識到,若是自己的商行能和西山錢莊和西山建業的商行在同一座大廈中辦公,這對自己的商譽而言,定有莫大的幫助。
大家伙兒每日打理自己,坐著最好的馬車,戴著最時新的墨鏡和大金鏈子為的是什么?還不就是為了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實力嗎?
這大廈若真如鎮國公所言,那么這座大廈,勢必要成為整個西山新城,乃至于整個京師的地標,這對于自己的買賣,有著莫大的好處。
這樣的大廈,自然是不適合居住的,可大家都是買賣人,歸根到底是為了賺銀子,若能賺銀子,其他的……都是小事。
可當聽到方繼藩口稱這是兩年之后的事,不免有些遺憾。
既然兩年之后……那你現在說個啥?
劉寬等翰林和御史也厚著臉皮跟了來。
他們心里吐槽著這大廈統統都是一些奇淫巧技的東西,一點都不實用,一面伸長著脖子,卻見方繼藩已到了公房里,公房里取了一張輿圖,攤開。
就在所有人一頭霧水的時候,方繼藩道:“這新城,現已賣了十數萬宅邸,未來的規劃,將要容納五十萬戶,甚至更多。諸位請看,這兒……這兒是三百畝地,占地并不大,可是諸位可知,在這里,會有多少戶即將入住嗎?”
這個位置,靠著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