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又感慨:“載墨,若是你為天子,會如何呢?”
朱載墨便道:“上皇斬除了荊棘,消除了內患。而父皇欲做馬上天子,勢必要消除外憂。至兒臣時,天下已是太平,兒臣要做的,是蕭規曹隨,在父祖的基礎上,進行修補而已。”
這話似乎很合朱厚照的心思,于是朱厚照大樂道:“朕看史書,都說圣明天子的太子,是最難有作為的,朕這般的圣明,將來你這太子,只怕難有什么功績了!可這不打緊,做太平天子,也是好的。”
朱載墨:“……”
他能說什么好呢?
這些天來,其實朱厚照每天都在掐算著日子。
終于到了歲末。
此時……兩艘新艦已是下水,海試返航,結果不出意料,在幾代的改良之下,新艦已日漸成熟,性能不說卓越,其穩定性卻是極佳。
方繼藩得了奏報,欣慰之余,卻在這一天的夜半之時,突聞陛下有旨。
方繼藩半夜被吵醒,還有點懵,也只好起來,至廳堂,預備接旨意。
來的是個宦官,這宦官道:“陛下請鎮國公連夜入宮,陛下病重……”
方繼藩頓時清醒了,大驚失色。
前日還是好好的,活蹦亂跳的樣子,今日怎么就出事了?
他再不遲疑,立馬出了府,外頭早已停了車馬,一群禁衛如喪考妣的在此恭候。
方繼藩繃著臉道:“陛下如何病重?”
“在后苑游玩時,落了水,上岸時便病了,至今高燒不退。”
方繼藩倒吸一口涼氣,他突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爭氣了,立即怒吼道:“為何不叫太醫,狗東西,想來只是染了風寒而已,快……我要入宮。”
方繼藩利索的登上了馬車。
剛剛落座,覺得眼睛微酸,眼淚還未落下來,卻聽到車門外傳出上鎖的咔擦聲。
方繼藩:“……”
他一個激靈,隨即拍門:“怎么還上鎖,怎么還上鎖?”
那老宦官正在外頭,誠惶誠恐的道:“鎮國公息怒……此乃陛下旨意,奴婢人等,乃是奉旨而行。”
方繼藩:“……”
這時,在這夜色之下,聽那老宦官扯著嗓子道:“快,快,趕緊送走,陛下久候多時了,若是失期,我等必死無疑。”
于是在皎潔的月光下,馬車滾滾而去。
數十個禁衛在前拱衛,夜幕之下,又不知涌出多少的兵馬,在后尾隨。
根據方繼藩多年來把人塞上馬車,然后上鎖的經驗,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好像被人算計了。
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