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辭。”王守仁轉身便走。
靳貴看著王守仁的背影,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
哼,要錢……
他氣定神閑,倒是不怕王守仁的,自己所有的行為都合規矩,戶部上下,也都是照章行事,挑剔不出絲毫的毛病來。
更何況自己歷來受劉公和李公的器重,到了御前,他照樣可以理直氣壯。
到了傍晚,下值。
靳貴如往常一樣,回到府中,他心心念念的想著自己修書的事,那部書關系重大啊,自己要將自己勤儉節約的心得和經驗,傳之子孫。
可今日……有些奇怪,便問管事道:“正興去哪里啦?”
正興乃是他的兒子,平時都在家里讀書,這個時候,作為孝子,他應該會來迎接自己的父親。
管事的道:“一個時辰之前,被人叫了去。至今未回。”
“誰叫了去?”
“西山那兒……似乎聽說……是攝政王,攝政王想和他談一談……談談什么來著,噢,對……談一談人生。”
靳貴一聽,驟然臉便紅了,打了個顫:“那王守仁……他……他去告狀啦?攝政王這樣的事也管……有本事……沖我來呀!”
…………
另一頭,靳正興忐忑不安的被叫到了西山。
他無法理解……
為啥攝政王想見自己?
于是,戰戰兢兢的在廳中等候。
不多時,方繼藩便來了。
看著這個傻乎乎的年輕人。
方繼藩很滿意,噓寒問暖道:“早就聞你的大名,曉得你還會作詩,哎呀……本王平日里也有一些風雅,可你也知道,本王日理萬機,心里有錦繡文章,怕也沒有時間一抒自己的情懷。”
說著,上前拍了拍唯唯諾諾的靳正興的肩,方繼藩和顏悅色的繼續道:“你別害怕,本王只是和你聊聊,你也知道,知音難覓,知己難求嘛!來,喝茶,喝茶。”
于是和靳正興隨口說了幾句。
靳正興呷了口茶,看方繼藩還算隨和的樣子,總算鎮定了一些。
方繼藩道:“你行書如何?”
“回殿下的話,學生……學生學過一些。”
“你太謙虛啦,你是靳部堂之后,怎么只學過一些呢?本王看你一表人才,又是名門之后,一定寫的一手好字,不若這樣吧,我正好有一首詩,你來幫我謄寫,如何?”
靳正興哪里敢不答應,于是有人取來了文房四寶。
靳正興蘸墨提筆。
方繼藩便背著手,踱了幾步,吟道:“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
靳正興眉頭微皺,此詩,很一般哪。
當然……想到這是攝政王所作的,也就可以理解了,他也就這樣的水平吧。
于是,他提筆,唰唰的寫下。